不过,就在谢今晏备上马车,准备配穆卿云一并前往穆府之际,穆明辉却是着人传信过来,让穆卿云暂且不要回去。
传信之人,虽说的?含糊,但穆卿云却是明白,应该是廖氏闹得实?在不成模样,他爹恐她成为娘的?发泄之物,这才特意着信前来。
穆卿云虽是无奈,但也着实?恐于廖氏的哭声,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谢今晏瞧穆卿云一副不放心的?模样,于第二日以谢承之名,请了穆明辉,单独一叙,这才算是稳住了穆卿云的?心?。
而于此七日之后,便是穆明辉出京上任之日,廖氏虽担心?扶筠成为太子妃后,无处倚仗,但却更顾虑,穆明辉孤身上任之后,被旁的?狐媚子勾了魂去,且在穆明辉的?循循善诱之下,终是下定了决心,与穆明辉一并上任。
穆卿云身为长女,自然是得送行,只一路面,便被廖氏抓着袖子,便是好一顿不孝女,哭训了一番,拳头砸在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却如前尘一般,一次次寒了穆卿云的?心?。
不过,如今好在有谢今晏,在他的?一番巧言令色之下,穆卿云总算是脱出了廖氏的魔爪,有了向穆明辉告别的机会。
离愁总是让人伤感?的?,目送着护送穆明辉的?车队远去之后,穆卿云多少有了几分悲秋悯月,自然也便无暇顾及马车之外的?景色。
等发现,马车并没有走回城的道路,而是跟在穆明辉的?车队之后,直接上了城外官道,已过了将近两刻钟之久。
“我们,这是要上哪?”望着车外连绵的春草翠绿,目光从极心?虚躲避她视线的福橘扫过,然落在了憋笑模样的谢今晏身上,她叹了口气,极无奈的?开口问道。
“松江,之前卿卿不是与我打赌,如今自然到了实?现承诺的?时候了。而且……松江正巧在去往靖州的?路线上,我本来是打算与卿卿一个惊喜,与岳丈同行,不过后来瞧着,卿卿怕是并不会愿意,这才临时决定独行。”
谢今晏往穆卿云的?方向挪了挪,语气中亦是带着几分无奈,他也没有想到,廖氏会是这么个模样,所以他这同行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夫君,这么大的事,你总该提前与我说道一声吧!”穆卿云见谢今晏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奈化为了哭笑不得,待落在福橘身上,却又转为了严厉,“福橘,现在连你也敢诓骗我了吗?”
“夫人,我冤枉啊!我也是昨日晚上这才知晓的?,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早已睡熟了。”福橘一脸委屈的?回道,昨日晚上,为了收拾行李,她可是一晚上都没有歇息,现在还要在这里受小姐的?指责,单单便是想一想,福橘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这模样,让穆卿云如何在说得出指责的话来,她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福橘的?发鬓,“累一宿了,便先眯一会吧!”
福橘抬手拭了拭眼泪,然后点了点头,乖顺的缩到一旁,歇了下来。
“那,卿卿我……”谢今晏看着穆卿云待福橘的?这般宽容,忙是堆笑,凑到穆卿云跟前,拉了拉穆卿云的?手?腕子。
“你该想想,待会儿和我爹撞见时,该如何收场吧!”穆卿云将手?腕从谢今晏手里脱出,冲着谢今晏龇了下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笑意。
谢今晏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带着几分沮丧的?别过身去,一副委屈到了极致的模样。
穆卿云瞧着好笑不已,强忍着上前宽慰的心?思别过脸,不去看谢今晏。
正如穆卿云所预料的?一般,在日暮落脚之地,她们便与穆明辉的?车队不期而遇,在初见的?惊讶之后,自然是一通训斥,连带着她也遭了殃。
最后还是谢今晏拿出一文书,向穆明辉表示,此行为公,这才算是揭了过去。
两行人,在客栈落脚一夜,第二日,便转水运,前往松江河畔,因着廖氏晕船,穆卿云又是侥幸逃过一劫。
于江河顺流而下,于第三日间,终于到了松江河畔,如今还是春旬,虽不是鲈鱼最为肥美之际,但不管如何,也算是谢今晏履行了赌约。
不过,谢今晏领的?巡视松江水线的?职责,所以到此,就真的?不能与穆明辉再一道往下走了。
淋淋沥沥的?雨,一直下到了三月下旬,这才有了艳阳之日,谢今晏又是停留了几日,待确定水位不断下降,这才携穆卿云回了名京,应卯之后,再转昌远。
此番,没了吴旭于跟前,扰人心?绪,这次穆卿云倒是在昌远城内外,明德学院之中,玩得恣意之极。
只不过,就在穆卿云乐不思蜀之际,太子吴旭已返回名京,这一消息,传至于谢卿云耳里,瞬间院外蝉鸣不断的知了声,都显得聒噪了不少。
更让憩下贪凉的?穆卿云,惊坐起身,如今还未至七旬,这可比前尘吴旭回京的时日,提前了整整两月有余,这倒是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
吴旭身边可还跟着个怀雅容呢,穆卿云知晓此讯,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让福橘收拾了行李,亲自去寻了谢今晏,让其与她一并回往名京,然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几分。
西城的一废弃庙宇之内,斑驳的阳光,从破败的?屋檐,撒进一个个光圈于堂内。
穆扶筠一脸嫌弃的?望着堂内结着蛛网的?佛像,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前面不断扭动着形状的麻袋。
她走上前去,毫不留情的?往麻袋上蹬了两脚,只听得麻袋内一声‘闷’响,随即没了动静。
见此,穆扶筠这才上前,将麻袋的?结扣打开,露出了怀雅容已是鬓发凌乱的面容来。
“呜呜……呜呜呜……”怀雅容看到穆扶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更是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她离京许久,如今终于回来,本想回怀府去报个平安,可是哪里想到,竟有贼人这般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将她掠来于此。
她一孕妇之身,本就如惊弓之鸟,如第一眼得见穆扶筠,虽心里生疑,看如此境地,也只能强压疑惑,向穆扶筠求助。
穆扶筠打量着怀雅容狼狈的?模样,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几分,“怀姑娘,你是不是再说,让我救你啊!”
“呜呜呜呜……呜呜……!”怀雅容疯狂点头,眼眶里的?泪,不断下落。
“你这又是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啊!”穆扶筠攒了攒眉头,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