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长孙无咎最不满意的是兄长的态度。
舅舅是什么人?十个长孙顺德加起来的分量都不及舅舅的一根头发兄长在此事上竟然还能顾左右而言他说起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让长孙无咎一下就体会到了当了高官的兄长在名利权势上走的太远了官场上的那些算计隔绝了亲情连舅家都要放在后面考量。
至于什么报答恩情也交织在官场的蝇营狗苟之中。
也正是察觉了兄长的不靠谱她才出言相挟但是其效不佳她的兄长此时已是位高权重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让着她些。
可却不再能听得进去她的话了。
为什么?无非是她没了依靠嘛丈夫逝去多年她连去拜祭一番都不能成行。
她只知道丈夫的尸骨埋在了陇西李氏的祖坟当中父子几个除了四子李元吉之外总算都团聚在了一处。
没有曝尸荒野全靠小姑一人其他人尽都指望不上。
瞧瞧现在的兄长当年和丈夫两人在洛阳相遇一见便成知己如今怎么样?兄长再提起过李二郎的名字吗?
这才几年啊……丈夫辛辛苦苦笼络在身边的那些臣下就都各奔前程能念及旧主之恩来她面前探望一下的人都没有一个。
世情凉薄至此……倒也不缺兄长一个。
尤其是那房乔深受丈夫重恩如今却是官运亨通即便她深处府中不理外事也时常能听见其人消息为人许为贤良之才。
现在涉及桉中兄长也只轻飘飘来了一句为人构陷外加皇帝维护就这么放过了那背主的无耻之徒?
可说到舅舅兄长却是一副秉公而断的模样……
想到这些长孙无咎呼吸急促不由抬手捂住了高耸的胸脯嘴里泛起的苦涩让她有了呕吐的欲(和谐)望。
至亲之人行事如此凉薄卑下让她痛心至极。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马车行慢些可好?”
见她脸色不对两个丫鬟扶住了她的胳膊连声慰问。
长孙无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她有心季之症是当年被齐王李元吉率兵闯进府中时吓的落下了毛病。
前些年重了许多主要是李渊父子败亡丈夫兵败失踪给闹的让她夜不能寐心疾一下就加重了。
倒是入楚国夫人府这几年日子过的平静小姑还让御医给她诊治了一番身体渐渐好转。
用后来人的话说就是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没有了烦心之事困扰按照医嘱戒骄戒躁之下心疾也就缓和了下来。
今日出来跟兄长相见十分的不愉快外加忧虑舅舅的安慰于是她这心疾便有了复发的征兆。
…………
长孙无咎闭目养神默默的拜了拜佛祖心跳才渐渐缓了下来。
马车行进之间走的很是平稳马车上插着一杆小旗上面写的有楚国夫人府的字样在长安街市之间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即便是一些署衙重地禁苑园林只要有这杆旗帜基本也都可保无忧即使不能轻易进出也能得人以礼相待。
这其实就是权势别看长孙无咎满腹怨言可她正在享受权势带来的好处有人企图把她从车厢中揪出来她也是要极力反抗的。
…………
马车平平稳稳的停在了楚国夫人府侧门把门的人打开门探头看了看跟车夫打了声招呼便放了马车入内。
楚国夫人府还是那么安静行在府中小道之上碰上两个八九岁的孩子被几个仆人簇拥着迎面而来。
仆人们立即分在两边垂头施礼两个孩子也很大方口称婶娘。
长孙无咎微微颔首不紧不慢的打问了两句。
这两个孩子是李建成的一对儿女庶出能长这么大不容易这两年就算风声渐渐过去了他们也还不敢随意出府走动。
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府中养着十几个呢平常都围在小姑所出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身边众星捧月一般可着劲的献殷勤。
看到他们长孙无咎就不由会想起多年前他们兄妹在洛阳时的光景心情也就不会太愉快。
孩子们跟她也不太亲近一个是她比较严肃孩子们有些怕她二来恐怕就是当初李氏兄弟几个相互争斗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断了亲情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