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庆幸,自己的一厢情愿,并没有在这场残忍的泥沼中陷得太深。
只是陷进去一点感动、一点动容而已,抽身还来得及。
一墙之隔,沈沛言还在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成功,将她当成一场笑话讲给别人听。
现在回想,她对爸妈说的那些“情深似海”的誓言,简直可笑。
是个天大的笑话。
慕然捂着嘴走开,心口抽搐着疼。
原来,还有比做情妇更加难堪的事,就是她好不容易打开心扉准备接纳的人,将她当成一场笑话说给别人听。
真难受。
跑到房间,慕然忍着腿疼,翻出手机给慕明河打电话,她要回家,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沐白提着医疗箱推门进来,看到她哭得伤心,愣了两秒,伸手拍拍她的肩。
慕然抹掉泪:“沐医生,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看你走路不对劲,过来给你看看。”
慕然将裙角掀起,包着纱布的腿看不出异样,沐白伸手捏了捏,疼得她龇牙咧嘴。
“伤还没好完全,慕小姐下次别剧烈运动,按时换药。”
温和如春风的声音,细细叮嘱,似乎并没有将刚才沈沛言贬低她的那番话放在心上,友好的态度让慕然心中的忐忑褪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谢谢你。”
“不用,沈沛言比较胡来,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毕竟我也不亏,嫖了天娱总裁那么久,还赚了一大笔。”
沐白:“……”这一个比一个狠。
下午,慕明河和杨秀余下班后,就来接慕然回家。
“然然,回去后好好养伤,等我好了再去看你。”
慕然瞅了一眼她的轮椅,笑道:“还是我来看你吧,我能跑了估计你还不能走。”
旁边的乔声看着两人:“然然,我觉得你应该配个轮椅,闺蜜椅。”
慕明河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一上车明显不在状态的宝贝女儿:“然然,沈沛言醒了吗?”
“醒了。”
慕明河皱眉,之前哪怕是个植物人都嚷嚷着不离不弃,要生死相随,怎么现在醒了,没有喜悦,反而黯然神伤。
“是不是沈沛言欺负你?”
这是他能猜到的唯一答案。
“爸,你瞎猜什么,他一个半生瘫痪的人,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爬,我欺负他还差不多。”
是啊,她欺负他还差不多,当时就应该冲进去一鞋底盖他脸上。
为了让她爱上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性命和双腿都搭上。
呵——爱?
她就当这半年被猪拱了。
如此一想,心底那点伤心瞬间转换为痛快,沈沛言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