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董哥接走,路采气冲冲跑到临时安排的公寓,由于他第一次来这里,还半天认不出自己住的是哪栋楼。
这一切被周鸣庚看在眼里,没有心思多想,只当是路采被气昏了头。
途中你追我赶,最后路采堵在“租房”的门口,抬着下巴愤恨地看着他哥。
“周先生,你家大业大,我?这里容不下你!”路采道,“不要跟着我?。”
周鸣庚生无可恋:“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这事一环接一环,你要多给我?一点时间啊!”
路采道:“反正你就是耍我?玩了,你从我家门口走开!”
他的一系列失落和担忧都成了笑话,咬牙帮助的人实际上地位尊贵,根本不需要自己劳心劳力。
小人鱼气个半死,不听周鸣庚的道歉就甩上门。
拍戏的这段日子过得很辛苦,之后他一觉睡到天黑,没想到周鸣庚还守在楼下。
周鸣庚看到阳台上出现了人影,卖惨道:“五点半了,我?都饿了。你要是不开门,我?得饿晕在这里。”
紧接着,路采从阳台回到屋里,拉上了落地窗帘。
周鸣庚:“……”
路采锤了捶沙发上的靠枕,睁着睡肿的眼睛打开手机。
萧远叙:[很多明星住在这里,狗仔有点多,你出门的话要小心。]
路采:[我?这几天只想瘫在床上。]
昨晚他吃完夜宵回去,萧远叙已经睡着了。当时他被周鸣庚弄得怒火中烧,下意识要甩门宣泄,看清楚后登时变得轻手轻脚。
对方在忙碌中抽身赶来,看自己安然无恙之后又专程去买花,不可能不累。
于是他尽量不吵醒萧远叙,洗漱完后躺在边上,打量过萧远叙安稳的睡颜,大着胆子把?腿变回尾巴。
莹白的鱼尾搭在萧远叙的腰际,隔着一层衣料,感受着人类的体温。
这场景很妖异,或许对人类来说是惊悚,可路采觉得新鲜自得。
像是自己特殊的部分被接纳了。
萧远叙在转身的时候无意压到了他的尾巴,路采正值求偶期,即便冲动被药物压制,尾巴依旧敏感,整个人猛地蜷缩成一团。
为此萧远叙悠悠转醒,问他怎么了。
路采哆哆嗦嗦地抱住膝盖,和他讲了周鸣庚干的好事。
两人同样犯困,说了没一会,便打起了哈欠,继而盖着被子入睡。
因为萧远叙要上班,身处郊区的影城,早上走得格外早。
在路采醒来之前,甚至是在周鸣庚跑宾馆门口堵弟弟之前,他便一个人安静地坐上了车。
想到这里,路采问:[你下班了吗?]
萧远叙回:[刚打算回家。]
路采拨电话过去,道:“要是我哥能走,你可以来这里一起瘫着。”
萧远叙道:“他好像一时半会不会放弃。”
“唔,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有偏见,万一看到你的话,肯定要趁机跳上跳下。”路采道,“你们之前认识?”
“不算熟。”
路采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搞清算:“那你最开始怎么没告诉我??!也是在看热闹吗?”
萧远叙顿了顿,道:“怎么会?我?那时候以为他有苦衷,也不好多问你的家事。”
路采狐疑地沉默着,在考量这份说辞的可信度。
“他是你哥哥,我?是你的朋友,怎么看也是兄弟更亲近一点,我?告状的话像是挑拨离间。”
萧远叙讲到这里笑了声:“你哥哥已经说过我?挑拨离间了。”
路采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再?度被挑起怒火:“他自己先忽悠我?的!没有他乱来,哪会牵扯那么多乌龙?”
没错,说到底还是周鸣庚的错。
他道:“我?还在他的赌场赔了积蓄,天哪,他早就捞过我?的钱了!”
萧远叙道:“嗯,我?记得他之后好像输了一百万?”
路采越听越无语:“没错,我?差点饿晕在路边,他却这么败家。”
在周鸣庚不知道的情?况下,兄弟关系恶化到了新的程度。
周鸣庚在楼下晃悠得腿都麻了,小区物业来看了好几次,以为他偷偷摸摸不怀好意。
几个小时过去,天亮变成天黑,气应该消下去大半了吧?
周鸣庚忐忑地想着,看到外卖员在门外台阶处放了一盒打包袋,然后路采下楼拿了进去。
“路采!”周鸣庚急忙叫住他,“你听我道歉啊,我?不找原因了,这事情?真的全都怪我鬼迷心窍。”
路采无动于衷,关上了底下的大门。
周鸣庚吃早饭时食不下咽,中饭和晚饭都还没吃,此刻饿得不行,但是不敢贸然走掉。
尽管在这里等到两眼发直,弟弟没有任何松动。
但如果就这么走了,显得他态度不够端正,悔过不够彻底,这件事更加没法收场。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二楼的安全通道开了一扇窗户。
路采趴在窗边,观赏周鸣庚狼狈的样子。
“周先生,快点回去吧,感冒了我?这里负责不起。”路采凉凉道。
每次他这么称呼周鸣庚,周鸣庚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了。”
路采道:“哥,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不吃你这套。”
说完,他从打包袋里找出一袋吐司,丢给了周鸣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进楼和坐电梯都需要刷门禁卡,周鸣庚徘徊了许久,始终没办法靠近。
之后遇到了住在第二十层的住户,他解释过后,被顺路带了一程,再?从安全通道爬楼梯走到七楼。
路采叼着牛奶袋打开门,看他气息奄奄,勉强允许他进来讲话。
周鸣庚扫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装修得那么好,租金要多少钱?”
“这哥哥就管不着了,有六百万的话,够住到天荒地老。”路采理直气壮道。
周鸣庚正处在食物链底端不得翻身:“咱们有事好商量,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消气?”
路采喝完牛奶,低头揉皱了袋子。
他吸吸鼻子:“我?的真心也是可以用钱换的吗?”
周鸣庚道:“当然不,我?只是想弥补你!只要你说,是什么我?都接受。”
路采道:“那你要写保证书。”
萧远叙只凭他一句话,就愿意相信他,可他此刻对周鸣庚可做不到。
周鸣庚求之不得,立即写好了承诺。
路采一开口便精准踩在了底线上:“你打电话给爸妈留言,别否认,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联系他们!就说你非要带我去玩,我?不回海里了。”
周鸣庚:“靠,我?真这么干了,他们会让你变成独生子的!”
“我?不管,想办法说服他们就是你的事情?了。”路采收好保证书,“事不过三,你不能失信第三次。”
周鸣庚:“……”
印象中的弟弟纯真无邪,这波趁火打劫不知道是向谁学的。
肯定是在人类社会混久了,何况路采是在萧远叙的公司,被污染也是在所难免。
周鸣庚心在滴血:“宝宝,这件事我?觉得……”
路采道:“不要,我?不听,你怎么变了?一直耍我?玩,对我一点也不好。”
“我?没想耍你。”周鸣庚无力地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