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主角穿着海军领衬衫,深色竖纹夹克外套衬出利落的身体线条,腰间环着一圈搭扣腰带,中和了身上的青涩。
气质虽不够成熟,但也和稚嫩不搭边,洋溢着介于两者之间的少年气。
他在摄影师的指导下露出了俏皮的神色,笑起来时有浅浅的梨涡。
教人忍不住想要戳戳看,触感一定很好。
路采是第一次上镜,工作人员担心他举止僵硬,时不时搭几句话,好让他放松点。
“情人节就要开始做正式的出道宣传?为了收拾上一个人的烂摊子,培训的时间很紧啊。”
“到时候是上选秀还是跑电台?我越看越觉得你更适合当演员,对不对啊南洲?”
罗南洲道:“对,脸是老天爷赏饭吃,演技等我哪天测一测。”
董哥道:“当个演员赶剧组多辛苦?再说了,声乐老师都说小路唱歌好听,别浪费了这把嗓子。”
罗南洲不服,扭头问:“小路,你喜欢演戏吗?可好玩了!”
路采还心心念念着之前看过的晚会,道:“我想走红毯。”
能走红毯说明人气不低,罗南洲总结:“得了,这人单纯想感受一把火的滋味。”
他们以为路采要适应一会,才能习惯面对镜头。实际上,路采发挥得非常自然,扮酷的时候挺能唬住人。
可谓是游刃有余,天生要活在闪光灯下一般,引得在旁边拍摄的人时不时瞄他几眼。
结束拍摄后,家境阔绰的练习生请客喝奶茶,给路采也带了一杯。
路采有点记仇,膈应着那人总招惹自己:“我不渴,你给别人好了。”
练习生道:“之前说你是老板娘,你要生气,现在说你不是老板娘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横竖说什么都不对啊?”
路采道:“你能正常喊我名字吗?为什么不给别人取绰号,偏偏盯着我?”
练习生估计是苦日子熬到头,能如愿当偶像了,所以今天心情不错,好言好语地喊了路采的名字。
他接着道:“我从不欠别人的,你请我喝汽水,这次我请回来。”
路采见他突然好心,怀疑道:“你不会下毒吧?”
练习生正给那杯奶茶插吸管,听到这揣测后确实想下毒了。
路采无视了他的臭脸,接过奶茶嗦了几口,再讶异地“哇”了声,夸着说好喝。
练习生道:“也就你爱喝这么甜的东西。”
路采不服气,反驳:“他们都不要喝,那你为什么还要买?”
练习生扑哧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这不解风情的模样,道:“你说的是人话么?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路采确实不懂,把这话理解成对方讽刺自己不是人了。
之后生怕身份暴露,他愈发仔细地观察人类。
此时此刻,人类们正有所意图地进行社交活动。
眼前最大的腕毫无疑问是罗南洲,身边围着不少练习生在套近乎。
罗南洲前些天去某个剧组友情出演,现在虽然杀青了,但精神没恢复过来。他高冷地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订了午餐的座位。
在荒郊野岭吃了几天的盒饭,他早就按耐不住要补偿自己的胃,从公司出来后便直奔常去的西餐厅,并且捎上了路采。
他待路采如此亲近,路采问:“为什么约的是我呢?”
“看你吃饭能开胃。”罗南洲道。
路采:“……”
罗南洲说的是真心话,路采坐在对面,一是见到的赏心悦目,二是听到的清亮悦耳。
最重要的是,吃的无论是烤肉、日料,还是街边的大排档,路采都会雀跃欣喜地表示期待。
那模样,谁见谁喜欢,更想投喂他了。
招摇的跑车停在瑞南饭店门口,整块地方占地很大,除了最有名的瑞南饭店外,旁边零散开着四五家消费昂贵的餐厅。
服务生从庭院门口将他们迎进去,本来路采东张西望想要坐到靠走廊的位置,却瞥见窗户那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路采对萧远叙有多么熟悉,而是萧远叙太惹眼。
明明客人们都穿得光鲜亮丽,他在其中并不高调,可是望过去最吸引视线的人就是自己老板。
旁边的罗南洲显然也注意到了萧远叙,却没第一时间上去打招呼。
他拉住路采,暗落落地让服务生安排了一个附近的位置。
“难得见他不穿西装,操,对面那姑娘一直不转头,我看不清脸。”罗南洲小声道。
路采同样压低了声音:“这就是相亲吗?萧总看上去不是很乐意呀?”
“他总是这样子,情绪不怎么外露,鬼知道他真开心还是假开心。”罗南洲道,“不过我看他确实对谈恋爱没想法。”
路采道:“为什么呢?”
“以他的条件,背景好、长得帅又不是直男癌,想谈的话早就谈了。”
他俩窸窸窣窣聊了一会,前菜端了上来,路采咬了口小面包。
他感叹着面包的喷香美味,再瞧了瞧萧远叙那桌,食物几乎动都不动。
·
“萧先生,这边的菜不合您的口味?”女人问。
萧远叙道:“没有,只是今天早饭吃得比较晚,所以还不饿。”
他说得礼貌客气,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女人察觉到他的疏离,没有劝他多吃几口,只用叉子拨弄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继而换了个话题。
“您看上去昨晚休息得不是很好。”
萧母回来后,住在半山区的宅邸,萧远叙也跟着暂时去住几天。
虽然有管家和保姆照料起居,照理来说该更舒服才是,但自己失眠了一整晚。
萧远叙不会倾诉这些琐事,淡淡道:“还可以。”
女人的父母与萧母认识,她自身非常优秀,是萧远叙的大学学妹,毕业后进入一家知名律所做刑事诉讼。
她为人能言善辩,萧远叙安静地听她说,时不时回答她的问题。
之后提到娱乐公司,她不知不觉犯了职业病,这段对话就变得和调查萧远叙是否有经济罪一样。
萧远叙感觉自己被审了半个多小时,应付得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