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小宁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闻言颠颠的跟着荣礼桓回去。
回家的路上,荣小宁跟在荣礼桓身后偷偷看他,想说话,又不太敢。在他心里,荣礼桓和自己这般粗糙的小哥儿是全然不一样的,他总是那么风光霁月,即使今日未施粉黛,也比自己这样的泥腿子强多了。
其实自己家里和荣小礼家情况差不多,父母都是只有他一个孩子,荣小礼却被宠着养大,娇养着跟个小少爷似的。自己呢,被很随便的养到这么大……虽然村里很多人都这么养孩子,但每每看到荣小礼他还是有些羡慕。
荣小礼皮肤白嫩嫩的,刚刚拉着他的手,手心的茧子都比自己薄的多,他吃的好,个子也高。自己站在他面前就跟个弟弟似的,一点也看不出自己是哥哥。
“哥?你走不动了?”荣礼桓已经故意放慢了脚步,□□小宁还是跟不上他。
荣小宁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脚,瓮声瓮气道:“你刚刚撞到我的时候,我的脚扭了。”
“不早说?”荣礼桓停下来往回走,然后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背,“来!我背你。”
荣礼桓对于荣小宁来说太有距离感了,他害羞的直抠手心,“这不太好吧。你那么瘦,哪里背的动我?”
荣礼桓也不问他了。
经过这半天,荣礼桓算看出来了,他这个哥哥天生性子扭捏,又自卑,索性半蹲着身子,强行将人拉过来。
“搂好我的脖子。”荣礼桓略无奈,这真的是个哥哥吗,怎么像个弟弟啊,“你怎么这么瘦?”
“唔!我就要成亲了,瘦点好看。”
荣礼桓想起来了,荣小宁要和刘耕成亲了。
说到成亲,荣小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完了,我娘让我出来买红布,做成亲时用的小褂子,我给忘记了。她回去肯定会说我的,呜呜呜……”
竟是要哭。
荣礼桓叹气,“哭什么?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买就是了。”
“要去镇上呢。”
“今天怕是来不及了,你把钱给我,明日我去县里,给你带回来就是了。”
荣小宁这才擦了眼泪,从袖子里抠了半天,抠出二钱银子给荣礼桓。
“成亲怎么穿小褂子呢?”
荣小宁道:“我家与刘耕家都不宽裕,嫁衣太贵了,买不起。”
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用破布头做的,能拿出二钱银子买布,平时根本不可能。
荣礼桓将钱接了过来,“我先送你回去。”
荣小宁家门是大开着的,荣小宁的爹娘都在,他们见荣礼桓背着荣小宁,他娘连忙凑了上来,“小宁,这是怎么了?”
“是我一不小心撞到他的。”
“什么不小心?”一到粗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荣小宁他娘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先弄清楚,错怪了孩子怎么办?”
荣小宁他爹幽怨的看了荣礼桓一眼,“这小王八蛋和他老子一样,奸诈!那天若不是荣老五提前把我的钱诓走,我能被娘逼着贱卖两亩地吗?”
越想越难受,“若是平常卖地,价格翻一番都算是少的。”
卖完地荣老五马上就把钱还了,里面没鬼谁信?
说起这事,荣礼桓确实有点亏心。
他们当时也没想到他的这些叔伯真会听荣老太太的,去卖地去。
荣小宁他娘不似荣小宁他爹那样,她反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与之前相比,她丈夫不像以前那么对荣良和他老娘死心塌地了,“荣老三!你有完没完,这么多年,你往荣良那个大坑里扔了多少钱也没见你敢放一个屁,换个人你就受不住了?怎么面对荣良时没见你这么有血性?窝里横给谁看呢?”
荣礼桓后退一步,他这个三婶婶有点厉害啊!
荣小宁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荣礼桓哈哈两声,赶忙背着荣小宁去了他自己房间。把战争留给了荣老三自己。
欠人家的就只能慢慢补偿了。
“我家里有跌打药酒,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再返回时,荣老三两夫妻已经吵完了。
荣三婶笑眯眯道:“刚刚婶婶听小宁说了,你不是故意的。刚刚你三叔失心疯了,你别同一般计较。”
荣礼桓忙摇头,“不会的,这本就是我家做的不地道。只是这主意是我跟父亲出的,还望三伯别把这事算到我父亲头上,免得伤了兄弟感情。”
说起这话来,荣三婶话里话外隐隐透漏点欣赏的意味来,“是嘛?小礼竟能想出这般主意,来整治荣良那个黑心肝的。”
长得好看,胆子也大,还有自己的主意,荣三婶越看越稀罕。若是丈夫能有小礼半分反抗之心,她也就不会觉得这日子这般没奔头了。
日子若有了盼头,她断不会像现在一样,不事劳作,天天躺床上混吃等死了。
荣礼桓不好意思道:“可事实却是,没整治到荣良,反坑了众位叔伯。”
“无碍。”荣三婶道:“荣良实际上看起来没吃什么亏,可实际却是伤了你们众位叔伯的心。”
荣礼桓不好评判,他拿出药酒,“这是我从家里拿的药酒,婶婶帮我拿给小宁哥哥吧。”
“好。”荣三婶见他要走,将人叫住,“这就要走了?”
荣礼桓点点头,“天黑了,我也该回家了。”
荣三婶硬是将人留下,“听说你父亲爹爹出远门了,你一个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如留下吃顿饭,也省的你回去自己做了。”
荣礼桓拗不过她,只得留下了。
饭桌上又看到荣礼桓,荣三气的吹胡子瞪眼。
荣三婶还不闲事大的来了句,“家里没大人照顾,往后要是饿了便来我家里吃饭。”
荣三不乐意,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