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沉知?道了小豆芽的存在,会不会厌恶她们?
她害怕沈沉的厌恶,比害怕孤独还要害怕。
慕星还是往后退,把自己从走廊窗户射入的午间阳光里拉出来,塞进阴影黑暗中。
“黄小姐......”况且黄小姐对她这么?好,她不能这样。
沈沉着?急地柔声解释道:“没有黄小姐,什么?都没有,谁都没有,只有阿星。”
慕星摇摇头,很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小三,“不能这样的,羊羊,不能这样啊......”
就算大家都骂她是小三,可是骂归骂,她根本不想做小三的,一点都不想。
“阿星。”沈沉稍微往前走一步,慕星就会害怕地颤抖,“你怎么?了?”
出于担心,沈沉不敢再靠近她。
为?什么?会这样。
沈沉心里灌了铅一般沉重得难受,怔愣地看?着?慕星,重逢的单方?面欣喜在沉默中一点点消失。
慕星躲进病房关?上门。
她就像遇见危险的鸵鸟,自欺欺人地把脑袋埋沙子里躲避。
羊羊的突然改变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黄荔依旧是对方?未婚妻,所?以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自开始以来便是见不得光的。
如果她接受了这段关?系,就真正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小三,那些?鄙夷不屑的目光与嘲讽,换来的不再是委屈,更多变成了愧疚。
慕星不愿意这么?做,也不愿意她的小豆芽成为?真正意义上威胁到?原本家庭的可恶私生子。
可是她好想羊羊,刚才羊羊那么?笑,没有冷漠的神色,和从前一样温柔。
沈沉听得到?病房里小声压抑的抽噎,很担心地贴着?门注意里面的动?静。
“阿星。”她小声唤道,可惜并没有回应。
慕星背靠着?门,其实两人挨得很近,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沉默许久。
沈沉在等慕星说话,慕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又一次戏耍,还是青/天白/日的美梦临头。
现在很温柔的羊羊,她不知?道会不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再次消失,就像几个月之前那样。
“羊羊。”慕星突然小声说起话来,“我好累啊。”
她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心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悲伤委屈的人。
因为?她以为?这次拒绝之后两人不会再见,所?以稍微放肆一点,并不会改变什么?。
“家里的花卖光了我就出来找羊羊了,车站老板说羊羊是城里人,要进城才能找到?,所?以我买了他的车票,是不是好傻,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一个人进城。”
那时候她已经有小豆芽了,晕晕乎乎地在车上站了几个小时,还好小豆芽是很乖的小孩。
沈沉听到?慕星轻轻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心里却像被巨石压着?,疼得难以呼吸。
“我觉得城里和乡下也差不多,大家都挺......不太温柔的。”慕星委屈道,“那时候羊羊一点踪影也没有,我就一边赚钱一边找,一开始上的夜班,遇到?了坏人,被老板救下来之后......就被赶走了。”
因为?路上遇见的抢劫犯,把水果摊老板的货架推翻了。
老板没处找赔,只得把气?撒在慕星身上。
“后来去工地搬砖,一开始挺好的,只是......”
只是她发现了小豆芽,事情就一点一点变得艰难起来。
“好累啊。羊羊,浑身都好疼。”
慕星的手指顺着?门上的木纹往下滑,以借此分散注意,不至于全心全意担心沈沉的反应。
她害怕沈沉对她的倾诉抱以厌恶态度,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听来只是浪费时间。
“以前以为?找到?羊羊就好了.......”她忽然停住。
可是沈沉身边忽然多了个温柔娴静的黄荔,是那一类人人都爱的omega。
“就连我也觉得黄小姐很好啊。”慕星看?着?自己的手指,细碎的伤痕累累,她总是在难受的时候忍不住掐或者咬自己,“黄小姐好温柔好漂亮,又和羊羊门当?户对,不会有人反对,挺好的。”
慕星曾经有过痴心妄想,是沈沉和自己在一起,就算沈沉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别的omega,想必沈家的人也不会同意。
她很羡慕黄荔。
黄荔的温柔,大多来自一帆风顺的舒适生活,不会为?了活下去遭遇种种,很干净的内里没有怨气?。
慕星也没有什么?怨气?,因为?她在各种比较下,只看?得到?自己的碍眼,仿佛在夜晚行?走,道路两边是林立房屋,四?处灯火通明,却没有一处可供她容身。
这样的碍眼,简直悲哀得可笑,光是继续走下去就足够烦人了,更别说为?此不识好歹地心存怨念。
慕星说话声音轻轻的,丝毫没有愤怒或是指责,很真情实意地为?沈沉与黄荔感到?开心。
这落在门外沈沉耳中,是自卑的懂事,乖巧得让人心疼。
“阿星。”胸口闷闷的,她握着?门把手,“不是你想的这样,阿星,我们.......”
她试着?往下用力压了压,“.......谈一谈好不好?”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其实门并没有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刚好10号!
我,我,我,我甜了!!!
O(≧▽≦)O
(大家有没有发现,这篇文终于有封面啦,是贫穷的我,手写的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