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茶想,她有无数种办法能哄得?苍恒心结全消。
可她这会儿什么都没说,只倾身,慵懒而亲昵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苍恒,你想怎么做?”
苍恒沉默了一会儿,“我要出府了,你还打算留在这里么?”
苏茶幽幽叹了一声:“我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啊。”
她眸光柔柔,氤氲出一片朦胧的水色,“那是兵营,我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去。”
苍恒放在身侧的手骤然握成了拳头:“我送你离开。”
他语气坚定,“我送你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来伤害你。”
呦吼,金屋藏娇?
苏茶眉眼弯弯,饶有兴致地直起身来:“你有?办法?”她温热甜蜜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苍恒,黎相很看重你。”
苍恒垂眸,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
“我知道他或许是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苍恒从记事起,便天生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他从黎相身上感知到了善意,也?感知到过恶意,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冷静的探查,仿佛打量一件物品似的,默默在心里估算着他的价值。
但?他不介意,反正说起来,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黎相呢。
苍恒紧紧拉住了苏茶的手,“若是他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没有?办法。”
真正让他忌惮的,不是长公主,而是黎相。
靠着黎相,哪怕长公主对苏茶不利,他都有反抗的余地。
可要是黎相要伤害苏茶呢,他是这个府邸里的主人。
苍恒忽然伸开手臂,紧紧地将苏茶抱进来怀里,力道一点一点加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她就会化作细沙,从他指缝中溜走。
他就仿若孑然一身的孤狼,走了许久,总算找到了和这个灰暗世界截然不同的光彩,他视她为珍宝,如果可以,恨不得?藏在怀里,将所有?觊觎的目光都挡在外面。
苏茶笑了笑,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好端端的,黎相针对我干什么呢?”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认真了起来:“苍恒,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沉默半晌,苍恒摇了摇头,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仿佛立誓一般,郑重道:“苏茶,你跟我走,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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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苏茶暂时不怎么想离开,毕竟她给黎梓熙挖的坑还没见成效呢。
好在,苍恒说完,便像往常一样,又去院子里练武了。
苏茶照旧搬了把凳子,坐在外廊上,托腮,笑盈盈地在远处望着他。
等苍恒停下?来,再招手让他过来,轻轻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脑海中,却想着十天后,太子李章的生辰。
她知道黎梓萱会送上她精心准备的八面刺绣屏风,技惊四座,过了那天,不光李章对她另眼相看,相府大小姐的美名也?顺着当夜宾客的嘴,传得?满城皆知。
和她相对的,便是黎梓熙。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长寿面的典故,非要亲自下厨,给李章做了碗面送过去。
本意是好的,无奈低估了这时节夜晚的温度,等晚上宴席正式开始,她饱含心意的长寿面早就冷了,只能临时拿去厨房热,偏偏黎梓熙还非要太子亲自吃一口。
结果,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太子吃了一口,便上吐下?泻,太医诊脉后说是她那碗面的问题,也?不是下毒,可能是放凉了,又没热好就匆匆端回来,太子那娇贵的脾胃,自然受不了。
苏茶歪在苍恒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掌,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重生而来的黎梓熙,今年会选什么寿礼……
等等!
她眉头一动,这府上,不就最好不过的选择么?
黎梓萱的那扇,八面绣屏。
苏茶还真料中了,黎梓熙一点儿没把替太子准备生辰礼的事儿放心上,到时候,她想办法把黎梓萱的换过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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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郡主年幼,还有?许多道理不懂。”
长公主眉宇间缠绕着愁绪:“这孩子,我可拿她怎么办啊?”
她实在想不通,黎梓熙怎么就看上苍恒了,虽说他生的确实好,可性格沉闷阴冷,看着便不怎么讨喜,又怎么能跟太子李章相比呢?
长公主连“皇后”这个最大的筹码都拿出来了,偏偏黎梓熙还是不为所动,她如今才知道自个女儿居然还是个痴情种。
李嬷嬷轻声道:“公主,老奴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眼下郡主还是次要,最要紧的是,怎么让太子殿下消气。”
说到这儿,长公主又头痛起来。
“宝儿不肯去东宫,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绑着她去吧。”
李嬷嬷便说:“也?不用郡主亲自去,只说她留在府上闭门思过,小姑娘家家的,不喜丢面子也?是有的,太子从小就宠爱郡主,不会计较的。”
“依老奴看,过些?日子就是太子的生辰,不如由老奴想想办法,以郡主的名字为太子准备贺礼,只要殿下看着喜欢,两人的心结也?就不存在了。”
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可是,”她眉心拧起,“宫中是天下?最奢华精美的地方,有?什么好东西,能让太子见之心喜?”
“自然是一份真挚的心意了。”
李嬷嬷笑道:“郡主不喜女工,众所周知,老奴想着,不如说是郡主亲手为殿下?洗手作羹汤更能让人相信。”
长公主精神一振:“是了,就做长寿面。”
“我记得,太子之前还谈起过,说平民百姓家,每逢生辰,没有大操大办,万人来贺,只一碗长寿面,便蕴藏了多少美好祝愿和真心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