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偏小的女佣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小、小姐,您、您受伤了?”
原主刚刚冲下楼跟裴真真大吵了一架。
毫无疑问,其他人自然都是站在裴真真那边的。
于是原主一个气愤,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就开始发怒砸东西,结果给自己划了好几个伤口,裴真真倒是安然无恙,现在还坐在楼下,被杨婉,也就是原主的生母抱在怀里轻哄呢。
苏茶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软无害,带着真心的歉意:“对不起,我刚刚摔了一跤,好像把桌子上的花瓶给砸碎了,能麻烦你们清理一下么?”
小女佣愣愣地答应下来,她也说不清原因,就是感觉这位新来的小姐好像不一样了,看着仿佛是什么都没变,但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眼底清澈的微光,比冲破黑暗的朝阳晨曦还要粲然动人。
就在她晃神的一瞬间,苏茶已经往楼下走了。
裴元明临时有个远程会议,所以去书房了。
杨婉万分不舍的拉着裴真真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母女情深。
裴关坐在她们旁边的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笑嘻嘻地插上一句话,引得另外两人忍俊不禁。
好一副温馨美满的画面啊。
苏茶一步一步走下去,最先发现她的是胡管家,他愣了一瞬,随即开口道:“小小姐,您……”
“胡管家,”苏茶有些苦恼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手臂不小心划伤了,能麻烦你帮我找找医疗箱么?我想包扎一下伤口。”
她这声出来,客厅里欢声笑语的几人也听见了。
裴关当即冷笑了声:“这伤口不是你自己弄的么?有本事现在你自己解决啊。”
“又吵又闹跟个疯子一样,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欠你的?”
“小关……”裴真真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收敛点。
苏茶没理他,柔柔的目光始终落在胡管家身上。
原主从小被欺压长大,长得比同龄人还要瘦弱一些,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格外出彩,滢滢如林间清泉的上的波纹,清澈见底。
胡管家年纪大了,到底是心软了几分,“小小姐您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您拿毛巾止血,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像裴家这样的家庭,一般都有固定聘用的家庭医生。
苏茶点点头,唇瓣随之扬起,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太谢谢你了。”
裴关还从来没被这样忽视过,怒气更盛了:“你耳朵聋了么?这么没礼貌,果然是贫民窟里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苏茶冷冷扫了他一眼,同样的话,她上辈子倒是听过许多遍了。
不过原主的家庭其实是要比她好点的,虽然养父母重男轻女,但好歹没短她吃喝,也能供她上学。他们都是上班族,薪资不低,相对的工作压力很大,在外唯唯诺诺,回家就把这些都发泄在了原主身上。
她细声细气地说:“虽然但是,你跟贫民窟没关系,但教养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呀?”
苏茶笑了笑,弯弯的眼眸柔和极了:“我弟弟今年才十岁,也不会像你这样……”她纤细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总算想出了个好词,“无能狂怒。”
裴关愣了,惊怒道:“你说什么?”
“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我又何尝想认你弟弟。”苏茶认真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像你这么讨人厌的坏脾气,在‘贫民窟’里,是会被人套麻袋打的。”
“我不想被你连累。”
“现在想想被人叫裴关的姐姐也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吧。”苏茶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同情地眸光转向裴真真,“辛苦你了。”
裴真真:“……”
杨婉有些不悦,“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弟弟?”
苏茶惊讶极了,转头看她:“我这是在为您抱不平呀!”
“裴关对自己的亲姐姐都这么不客气,却对裴真真一番真心,活像条忠诚的小狼狗似的,她说哪里,他咬哪里,显然血缘关系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杨女士,您真不担心他有一天娶了媳妇忘了娘么?他今天这样气我没什么,我还年轻,可等以后他娶了老婆,这样气你,到时候你年纪可不小了,被气死了怎么办?”
苏茶忧心忡忡:“嗨呀,万一更惨,气病了躺在病床,吃喝拉撒没人理,那不是太可怜了么?”
她板着严肃的小脸,扭头对着裴关说:“你这个不孝子!”
裴关:“……”
杨婉:“……”
裴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