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羽知道以贺煊的权势和能力,就是他绞尽脑汁估计也逃不出去,淡淡一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治疗开始,苏宴羽陷入沉眠。
贺煊在一边凝视他很久,心中升起一股无奈。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消苏宴羽对他的质疑?
不管苏宴羽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他都不会伤害苏宴羽的。
安静在一边作陪几个小时,苏宴羽从沉眠中醒来,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虽然身上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也没有任何不适。
心念电转,他脑中生出好几个猜测,但一看贺煊关切的眼神,又一下被压了回去。
这间医院依旧只有医生和?贺煊,没有任何被调动过来的其他人手,几乎是明明白白昭示着?贺煊的诚意。
苏宴羽揉了揉额角,趁医生去取他的检查报告,低声问:“之后去哪里谈?”
贺煊含笑说:“学弟要?是信得?过我,线下对战台如何?”
苏宴羽自觉没有选择余地,点点头算是赞同。
等体检报告送到他们手中,贺煊和?苏宴羽各自看了一遍,确认苏宴羽确实很健康,两人才从医院离开,直奔贺煊所说的对站台。
专门开了一间切磋房间,两人走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贺煊说:“这家对战馆属于皇室,经常有皇室成员来谈生意。”
换言之,就是保密级别和安全级别都非常高,对于皇室成员而言,是非常好的聊天交易场所。
苏宴羽扯了扯嘴角,点头示意明白。
贺煊叹了口气,说:“学弟,你不用紧张,我真的……我对你只有……”
他磕磕绊绊说了半天,都组织不出更合适的句子,想了想,最终决定将他的遭遇如?实告知苏宴羽。
苏宴羽穿越前家庭并不和?睦,父母结婚很早,爷爷奶奶因为不喜欢他母亲,对他也非常冷淡。在他父母因病死亡后,他爷爷奶奶和叔叔小婶对他态度愈发糟糕,以致他过早接触到人情冷暖,渐渐在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养成了一张冷淡脸。
因为这段过去,苏宴羽对人的恶意善意其实很敏感,他听完贺煊的描述,确实没从贺煊身上发现任何恶意,也没有从那些话?里听出什么不对。
不过十年前这个节点实在太遥远,那时他也就是个初中生,贺煊的描述和他不符的地方很多?。
贺煊摇摇头说:“我确定就是你。”
他将手上那串黑宝石念珠递给苏宴羽,让苏宴羽细看。
“你对这串念珠有印象吗?当时你把它送给我时,它还不是这样,是比较稀有的木质。”
苏宴羽握着念珠,有些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星际时代宝石矿不少,大约不如?地球原生物种少见,因此木质有可能挺稀有。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串念珠的真正来源。
作为一个画手,苏宴羽对纹饰有一定敏感度,记忆也更为深刻,很快确定念珠上的梵文和?雕花他确实见过。
——那大概是在穿越三四个月前,他在西藏采风时看到的。
没想到这串佛珠居然来自自己,苏宴羽摩挲着一颗颗被把玩的圆润的珠子,眼神有些沉。
贺煊笑了笑,说:“确实是你。十年前我还小,你不记得我……可以理解。”
苏宴羽抬头看向他,没有将念珠还回去,只说:“我以为我当时是在做梦。”
西藏那个地方,传说向来多,有很多?去旅游甚至朝圣的人,对那个地方都有些浪漫的幻想。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宴羽说不上对那里有多?喜欢,但他本身作为画手,想法就是比较多?的,也不止一次做奇奇怪怪的梦。因此在梦中救下贺煊,他的反应不是惊恐,而是平平淡淡的“哦,我做了个梦啊”。
做梦嘛,当然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而且苏宴羽对那个梦记得?也不甚清楚,当然就没往心里去。
苏宴羽摇摇头:“没想到会是这样。”
贺煊说他两次灵魂波长是一致的,那么他上一次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这串念珠又是怎么回事?
贺煊说:“研究院也没有结论。不过你不是多重人格,会有这样的奇遇,可能也算是转世?重生,只是之前没有想起上辈子的记忆。”
不用苏宴羽多?说,贺煊就给他找好了借口,既没有趁机询问他古地球情况的意思,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苏宴羽的来历。
苏宴羽从他举动中窥破他的想法,捏着佛珠愣愣地坐在贺煊对面。
贺煊对他太好了,好得都有些不理智了。
面对这种善意,苏宴羽觉得?……他受之有愧。
贺煊认真地说:“不,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深刻的意义。”
在无数个日夜里,他只有想着母亲的遗容和苏宴羽的身影,才能获得?平静与安眠。
没有苏宴羽,他过去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
苏宴羽坚持说:“我没有做什?么,贺煊,你要?理智。”
贺煊说:“我很理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要?否认我的感情。”
苏宴羽皱了皱眉:“我没否认你的感情。我之前就说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兀,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我是说,你作为皇储,不该太感情用事。”
贺煊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是感情用事。你大概还不清楚,贺家人当中,不是没有过实力不济、只能靠婚姻为皇室寻找足以统领军部的伴侣的人。对于贺家人来说,伴侣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对皇室成员的安抚,更在于对皇室成员的规劝和?扶持。”
所有皇室成员的伴侣,身上都有着?规劝爱人的义务和权利,这是贺家人保持清醒、维护实力的方法之一。
对贺煊而言,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会比苏宴羽更合适,因此他对苏宴羽的偏爱和依赖,在皇室成员眼中还真不是减分项。
苏宴羽哑口无言,好半晌,终于找出一句话:“你心里有数就好。让我缓缓,等我拿定主意,再说之后的事情。”
贺煊没有逼迫苏宴羽,只说:“我会给你时间考虑。希望最后我得?到的答案……不要?太坏。”
苏宴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和?贺煊一起回了寝室,大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都睡不着?。
贺煊今天带给他的冲击太大,大到他几乎没法好好思考的地步,确实让他非常为难。
但实话?实说,贺煊对他这种偏爱和依赖,感觉不算坏。
细细回忆着?前段时间两个人间的相处,苏宴羽觉得?,还是要和?贺煊分开一段时间,才能更好地看清内心。
正好这段时间比较忙,既然准备三十二晋十六强的淘汰赛,还要?考虑苏雨泽那边的事情,他确实没时间把精力全放在贺煊身上。
贺煊本身是个很自觉的人,在苏宴羽面前胆子又不大,即使当时因为环境关系一鼓作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事后他又怎么可能不忐忑?
但他不后悔就是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和?苏宴羽说清楚,苏宴羽会一直把他当做上司,绝不会和?他有任何超出界限的发展。
现在这样勉强算是不破不立,贺煊觉得?,他等得?起。
于是这一等,贺煊就从三十二强淘汰赛等到了十六晋八淘汰赛,直接被同为十六强的贺韬狙击。
与此同时,苏宴羽再一次与勉强进入十六强的苏雨泽相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场,四人都势在必得?,绝无妥协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九徒婿雄起了。
九徒弟: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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