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逐月有一瞬间想到顾朝青之前说的那句话,有缘再见,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吗?
在许逐月的视角下,顾朝青别提有多虚弱,好像是饿晕在她家门口的。
她慌忙摇了摇他的手,顾朝青悠悠转醒,喃喃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你、怎么了?”
顾朝青看着许逐月一脸担忧的表情,把手放置唇边重重地咳了几声,然后气若游丝地说:“我被房东赶了出来,现在没地方住了,也好几天没吃饭,好像还有点发烧......我没地方去,就来找你了......”
许逐月内心挣扎了一下,她买的房间是顶层,只有她一家住户,应该也不会有人看到,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而且确实面前的顾青很虚弱。
许逐月连拖带抱地把顾朝青拖进来,她家除了椅子能坐人,就只有床了,所以她没有犹豫地把人塞进床里,但下午她还有课,不能在家停留太长时间。
“顾青,我下午、五点多放学了、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顾朝青虚弱地点点头,许逐月不放心地走了。
因为怀揣着这个心事,上课的时候许逐月也在想着顾朝青的病,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往药店跑,平常生个小病她自己喝点热水,捂捂被子发点汗就过去了,从来不会这么上心,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照顾一个人,意外上了心。
买了药后,又在沿街的粥铺买了点清淡的白粥,才放心地往家里走。
到家时,许逐月才想起来,还要去给纪千余上课,时间有点赶,自己简单做了点菜吃完后,查看了一下顾朝青的额头温度,还是有点烫,又有些不醒人事,但她也不可能不去工作,
“顾青,我把粥、放在桌上,还有药,你醒了、记得吃。”
许逐月担忧地说完后,把东西拿上,走了出去,顾朝青刚刚还感受到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还有轻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然而不到一会儿......
这个温暖的感觉就消失了。
顾朝青不满地咬牙,这个女人怎么刚来没多久又要走,于是他欻地从床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拽住正在开门的许逐月!
“喂!你怎么又要走!”顾朝青喘着气,低头看她,“不留下照顾病人吗?”
许逐月顿了一下,“那个、我买了药、给你。”
随即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指了下桌上,但顾朝青仍旧不肯放她走,“我现在饿了。”
“有粥。”许逐月指了指桌上,然后就想挣开顾朝青的手,
顾朝青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瘪,但也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滴水不漏,而且他喜欢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他不想让许逐月这么轻易就走。
“你这么晚还要出去?”
许逐月点点头,顾朝青不开心地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去干嘛?”
“当、家教。”
顾朝青眉头一皱,“我陪你去。”
“不用、你生病了、好好休息。”
许逐月感觉来不及乘公交车了,就把自己的手挣了出来,刚一挣脱,顾朝青又撅住了她的手腕,沙哑的声音瞬间增大了不少:“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回来我也陪你回来,就当...就当感谢你救我。”
许逐月楞了楞,一种陌生的感觉朝她袭来,心脏突兀地跳动了两下,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被关心、被人在意,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许逐月抿了抿唇,眼她透过头发帘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脸上担忧的神情应该是真的吧,一个不算熟悉的陌生人,竟然会愿意帮助她,这让许逐月常年被冷落、伤害的内心,慢慢温暖起来。
顾朝青出去前又是戴口罩,又是戴墨镜和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许逐月就跟在他身边,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有朝一日还能和这样的男人一起出门。
在一幢大气的洋房站住脚后,许逐月细声说:“我大概八点多可以出来。”
顾朝青瞥了眼一边的猫咖,“我就在那里等你,快去吧。”
“怎么不走?”
顾朝青看着眼前的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很纠结地递了过来,他扬了扬眉,“什么意思?”
“刚刚、给你买了粥,你、没吃就、出来了...所以...这个钱、你自己买点、东西吃吧。”
许逐月其实还是有点担心顾朝青的,她也心疼那份粥,可一个生病的人就这样出来陪她,她也于心不忍。说完小跑着进纪宅了。
教学还是一如往常,只是她时不时会透过纪千余二楼的房间窗户,往下看去,看到那个人还在,她就心安了。
“许老师...”
“怎么、了?”
纪千余指了指在猫咖玩手机的男人,“男朋友吗?”
许逐月懵了一下,心跳地更快了,连忙摇甩着头,“不是不是。”
这之后,许逐月就不看顾朝青了,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但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不经常接触男生,所以才会对这个男人格外关注。
纪千余一直不理解一道题,许逐月耐心讲解了许久,纪千余才理解,又给她出了几道题型一样的题,才彻底学会。
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许逐月是跑出来的,她体力不怎么好,这样快速地跑到猫咖,到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顺了顺自己的呼吸,才得已缓过来,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看向之前一直关注的位置。
可是......
那个位置却空空如也。
许逐月忐忑不安地继续往里面找人,或许他只是换了个位置坐,可是找了几圈还是没有顾朝青的身影,许逐月的神色一下落寞,她拿出手机,神色更加悲伤了。
老古板手机这个时候卡机了,她连他的电话号码也没记住,怎么联系还是个问题。
她挣扎了一会儿,温吞地走到猫咖的柜台处,“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过、坐在那里的男生?”
店员顺着许逐月的手指看去,脑袋里联想到那个气质不同于周围人的男孩,挠了挠脑袋说:“他好像是半个小时前走的。”
他、走了...许逐月的心底突兀地蒙上了一层沉重的尘埃,不是说好,会等她的...
顾朝青走了,许逐月也没道理继续待在那里,她空落落地走出来,呼出一口气,好像对于和那个人失去联系,也许再也见不到面,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难言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