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建帧破坏朝廷法度,藐视刑部威权,不能不罚,否则的话,传出去,刑部如何能够执掌刑罚,如何能够在朝野士民面前立信?”如果不是旁边的薛天志和陈骞等人将其拉住了,只怕暴怒之下的李成儒当场就要和张建帧打起来。但是饶是如此,这一瞬间李成儒还是快速将这件事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皇兄,大理寺卿虽然有专奏之权,但是毕竟大理寺是刑部节制,有些事,张寺卿还是应该和刑部尚书只会一声,否则的话,容易引发两部误会,到时候自相龃龉,岂不是互相掣肘?反而会耽误了结案。”这个时候面对这件事,墨北欢匆匆出列,虽然看似调解,但是却意思非常明显道:“而且,李尚书所言也不无道理,大理寺不服刑部管束,传出去的话,确实有损朝廷威信,尤其是如今京城民情汹汹,稍有不慎,昔日围困应天府的场景必然会再现,到时候张寺卿你该如何应对?”
“不劳王爷费心,京城百姓对于大理寺信心十足,围堵应天府,那是裴澈办案不利,置郡主安危于不顾,枉顾陛下和百姓信任。我大理寺一切宗旨乃是维护朝廷秩序,听命陛下差遣,一举一动合乎天意民心,百姓如何会围堵?”张建帧摇了摇头,也不理会李成儒的反应继续道:“陛下若是相信微臣,就不要理会这些,此案结束,微臣自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来说去,张寺卿还是没说王若弗的事,难不成放过她真的另有隐情?”柳橙见到张建帧一句话说完,场面瞬间冷了下来,而皇帝很显然并不理会这种争执,反而对后者流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后,转而开口道:“我想凌阳郡主也不知道张寺卿放过了王若弗吧?”
“陛下,如果没什么事,微臣就先告退了,大理寺如今正在日夜甄别审讯各地抓捕的王家族人,补充线索证据,所以微臣和戴胄两个可是快半个月未曾归家了,这身上的味道只怕会熏到朝堂诸公,就不在这里有碍观瞻了。”张建帧自顾自行礼后甚至于连皇帝的反应都没多等就直接退出了承明殿。
“陛下,这个张建帧无君无父,在这承明殿之上都如此狂妄,陛下您不能再姑息了。”李成儒跳着脚指着张建帧的背影怒喝道:“他简直——”
“他简直什么啊?”皇帝此时似乎才反应过来,带着一丝奇怪的情绪摇头道:“刚刚人家不是说了吗,等到案情结束再上报,朕都不急,你急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张建帧的脾气虽然耿直了些,但是大理寺办案从未出过差错,朕还是很放心的。刑部的人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再说了,你们刑部人多嘴杂,别真的去办了坏事,到时候还得要大理寺为你们善后!”
“好了,大理寺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凌阳郡主都没着急,你们急什么啊?若是办砸了,朕自会找他们二人算账。现在事情还没办完呢,你们急着插手,想干什么啊?”皇帝目光一扫李成儒,话锋也开始悄然偏转道:“我看张建帧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大理寺一举一动都合乎天意民心,京城的百姓对大理寺服气的很!不信的话你们自己去看看,大理寺外边的那些百姓有没有阻挠办案,有没有去过问王若弗的事情。”
“百姓愚昧无知,自然不知道这大理寺——”李成儒还想开口,但是一句话未曾说完,皇帝直接将其打断,面色不虞道:“谁告诉你百姓愚昧无知了?朕看愚昧无知的人是你。”
“皇兄莫要生气,李尚书也是口不择言,我朝开国至今,教化百姓已有百年之久,京城乃天子脚下,百姓懂礼仪,知善恶,自然不会是愚昧无知之辈。”墨北欢见到李成儒一句话直接将皇帝给惹恼了,知道是触及到了皇帝的逆鳞,所以急忙开口道:“既然大理寺那边要等,不如皇兄让刑部帮着抓捕王家族人,将其一并送过去,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可以加快步伐?也免得大理寺卿独力难支?”
“张建帧若有需要,会自己去找刑部的,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皇帝起身扫了众人一眼,自顾自边走边道:“其他的事,就不要多掺和了,大理寺办案也敢插手其中,御史台都没这么大的胆子。朕还想过问呢,张卿都没给机会,这是小心谨慎,为国效力就该如此,自己多学学,莫要走歪路,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承明殿内,皇帝的身影虽然离开,但是这句话却在久久回荡,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跟着一变。很显然,皇帝已经是在警告所有人了,大理寺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
“大家都去忙吧!”墨北欢朝着众人摆了摆手,自己看了一眼柳橙之后笑道:“看起来,这绳索还在国子监,本王是该过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