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快步走过去,揉揉小狼的脑袋,让他后退到一边:小狼能在小孩子的争斗中赢,但并不代表能打败家长。
“家长”是个灰狼,景深曾经见过,好像叫狼芸?
他被绿禾科普过,对部落中的人有个简单的印象。这家有好几只狼,不参加部落狩猎,而是一家人出去捕食,食物也不参与部落内的分配。
然后他看了眼另一只小狼,就是和陆无忧打架的那只,他在背上有好大一块伤口。
看起来确实也很严重。
但他现在也没时间同情,自己家的小狼被欺负在先,还是一群少年欺负一个。
这在地球算是校园霸凌。
狼芸看见景深,气势更盛了几分,她知道景深的兽型只是垂耳兔,打架不占优势:“你捡回来的孩子就自己管好。怎么跟个野狼似的,把我们孩子咬成这个样子。这怎么算?”
她眼睛看到摆在屋边的一半野猪,还有石锅里炖着的鸡汤,眼珠子转了转。
景深心平气和,一边摸着小狼的头:“狼芸,我听说了,是你家孩子先扑过来的,我们无忧只是反击。”
在吃饭的时候,陆无忧把自己和哥哥的名字都告诉了景深。
狼芸不管什么先后,眼睛只盯着野猪肉:现在食物少,即使是她,也很久没吃过野猪了。
而且她儿子伤成这个样子,也确实需要补补。
狼芸叫道:“你当时又没看到情况,还向着这只野狼。你是不是别的部落的奸细?”
“不许这样说!”一只小松鼠从树上蹦到景深肩膀上:“我当时在树上看着,就是你家小狼先欺负人!”
是绿楠,她昨天跟出去采集,知道红薯全是景深的功劳,一听见有人骂景深,还是侮辱人的“奸细”,她就忍不了了。
一只兔子一只松鼠,再加上一只没成年的小狼。
狼芸猛的变成了狼型,打算直接把野猪夺过来。
但是她在前进过程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让她喘不上来气。
是另一只银狼?
扫了一眼,她直觉惹不起,便夹起尾巴,带着儿子,灰溜溜地跑了。
至于当时所放的狠话,她就当无事发生了。
而这边,景深的困意被折腾没了。
大狼当时的眼神,是凶狠又冰冷的,但是望向他的时候,又很温柔。
这种反差就很让人心动。
虽然表面上他是在熟练地烫肉装肉,但是内心……
“他好帅哦。”
“他好强一只狼。”
“他,完美!”
反正没人听见,所以小垂耳兔就放飞了自我。他单纯只是特别崇拜这只狼,但是听到别人耳朵里,就像在告白一样。
大狼的耳朵的抖动就没停过,但是景深以为是累的,于是愈发心疼。
如果知道陆沉对他的夸奖一句都没有遗漏,全部听见,那小垂耳兔必定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饭后,他开始处理火绒兽。
景深比划了一下,这只火绒兽大概能铺满他的床,可以说是很大一只。
陆无忧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围在景深的身边,讨好地解释道:“它肉不好吃,但是皮是很好的,柔软暖和。通常这种兽类也就狐狸那么大,只有我哥能捉到小牛一样大的——”
陆沉打断他:“陆无忧,如果你今天不想睡地面,就去自己砍木头做床。”
小兔子比起那只狼是很小一只,若是她没有去抢野猪而是过来伤害小兽人,那小兽人就只能是重伤了。
而这件事因陆无忧而起。
陆无忧知道自己错了,化成围着兽皮群的小少年模样,委委屈屈地应:“好吧。”
他用泪汪汪的眼睛望向景深,想让景深开口,让他别去了。
他还是伤患嘛!
这是景深当时说的!
景深望了一眼气势极冷的哥哥,又看了眼委委屈屈但是身高越一米八几的弟弟,犹豫了一下:“等一下。”
陆无忧的眼神中即刻充满了希望!
“把锯子和斧头带上吧。”
呜!
虽然说是让小狼自己去,但是景深还是心软了。
毕竟小狼刚打了架,如果半路被某个家长揪着教训,那心疼的还是自己。
于是景深和陆沉,就坐在森林边,看着陆无忧砍树。
陆无忧表面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但是内心对哥哥和景深充满了感激。
两个大人都在看着他,就很有安全感,很是抚慰了我们小少年想要交朋友但是被打击的心灵。
而且,这个斧头和锯子真的很好用!比他以前用过的好用多了。
阳光柔柔地洒下来,景深给躺在膝上的大狼揉爪子。
他觉得人家跑了一上午,爪子一定很酸。
大狼虽然觉得这点路程不算什么,但还是眯着眼睛享受着。
一边揉,景深的脑子也没闲着。
他在思考这里的少年为什么会突然攻击陆无忧。在他看来,小狼的笑容是很治愈的,而且人也很友善,完全没有要欺负他的理由啊。
但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他打算明天去找族长问问情况。
这天晚上,陆无忧睡上了自己搭的木板床。
景深铺好火绒兽的皮,看着正准备铺兽皮躺在地上的银狼,犹豫了一下,变成了小垂耳兔。
“陆沉,你要不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