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拎起扳手挨个车胎敲敲打打,发出叮当的声响。
葛菲懵了:“……”
这人闹哪样?现在的情况,躲还来不及,你搞这么大阵仗,是想找对方约架?
果然,偷油贼闻声跑了,蒋放没追,去民宿里叫醒几个货车司机,五辆车两辆抽空,一辆剩半箱,剩下的两辆幸免于难。
抽空的大货天亮要去补给,来来回回又要耽误小半天时间,剩半箱油的货车能坚持到下个加油站,至于挨着蒋放那辆车的司机连连感谢,还给他递烟,蒋放婉拒了,“谢谢,我不抽烟。”
葛菲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不抽烟,不是我不会抽烟。
四十分钟后,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赶到,勘验完现场又给丢油的司机做笔录,三辆车统计下来,损失的油费高达一万三千多元。
民警问蒋放,“你报的警?”
蒋放说:“是。”
“怎么发现的?”
“我出来打热水看到的。”
“?”葛菲膛目看蒋放,你说谎。
蒋放眼底一沉,你敢吱声弄死你!
葛菲缩了缩脖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民.警继续问:“几个人看见没?”
“五,”葛菲刚要开口,蒋放一个眼刀甩过去,冲她吼:“你还站这干嘛?赶紧上去。”
民.警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葛菲,问她:“你看见了?”
蒋放替她答:“她没看见,当时她不在。”
“……”葛菲直盯盯的看着蒋放,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
“快上去。”
葛菲被他硬推走了,隔着不远的距离,她又站住了,听蒋放跟民.警说:“我也没看见那些人长什么样。”
“体貌特征有印象吗?”
蒋放摇头,“没有。我从热水房出来,就看到有影子奔着车后去了,当时还以为是野狗,结果,路过他货车就看到油箱盖被撬开了。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
葛菲眼白都要翻上天了,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心里对他刚累积的一点点好感,就这样被他败光了。
警.察最后给出意见会继续跟进调查,一有消息立刻通知被盗司机,但这种案子,大家心里都有数,也没报多大希望。警.车离开后,民宿的院子里也渐渐恢复安静。今晚闹出这么大动静,油耗子一般不敢轻易再回来,司机陆续散去,蒋放也打算回房间睡觉了。
刚一回身,看到葛菲还穿着酒店的拖鞋站在那一眼不眨的瞪他。
走过去问:“你怎么还在这?”
葛菲嫌弃的瞥他眼,“哼!”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哼什么哼!
她一句话没说就走了,蒋放瞟着她背影,直到姑娘走进大厅,他才奔着那门走去。
走到二楼走廊,蒋放越想越怄,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她个小丫头片子给瞧扁了去,迈上台阶的脚收回,大步朝葛菲房间走去。
‘叩叩叩’敲三下。
隔着门板,葛菲斜眼门的方向没好气的说;“干嘛?”
“……”这口气!
气得蒋放肝颤。
今天的事儿,都是因为她才影响运输进度,自己心里一点数没有,还反过来鄙视他。
“葛菲,要不是因为你高反,我们能碰上这波油耗子?我为什么不让你说实话,你心里没数?你要是真不懂,那你就是个傻子。”说了一大堆,蒋放也舒坦了,刚要走,又加一句:“别以为你鄙视我,我看不出来。”
“……”
葛菲气得都要缺氧了,冲着门喊:“我就鄙视你了!怎么了?!没种!!”
蒋放听得一清二楚,咬咬牙,“你这样的,”
“……”我这样怎么了?
过了一分钟,还不见他说下句。葛菲气呼呼的去开门,“你说啊,我这样的,”
结果,别说蒋放了,走廊里连个鬼影都没了。
葛菲呼出口气,关上门。
回到房间,蒋放往床上一躺,那群油耗子如果被逮住,外面的人肯定报复,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他也不能跟警.察打诳语。谁知她非但没念他好,还鄙视他胆小怕事。
气得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又莫名的出现他压着葛菲的画面,她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心口海绵般的质感顶着他胸膛,还有钻进他掌心里的小脚丫。
每一丝触碰都在提醒着蒋放,他的身体寂寞了。
凌晨时分,夜静如水。
蒋放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