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是由于我,他们才分手的。”齐穆说,“我对不起陆远。”
周明德拉开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来,“陆远跟霈霈,连婚房都准备了,过完年就要订婚了……”
“可是还没有啊,来得及的。”
“凡事有先来后到,你要讲道理。”周明德这时候脾气异常好,看不出一点平日的强势。
齐穆笑了,“说起先来后到,我喜欢霈霈七八年了,也是为她回国的,我们几年前就在一起了。”
“但是还是分手了不是吗?感情上的事情,你能强求得来吗?”
“对您来说,齐霈霈只是个合适的儿媳,以后还会有。对陆远来说,没有齐霈霈,他至多愤怒伤心,但对我来说……”他侧过脸,看着窗台上的向日葵,仔细想了想,找了一个最贴切的说法,“霈霈是我的命,没有她,我不行的。”
周明德后靠在椅子上,沉默了。
她开始是不喜欢齐霈霈的。她还记得她去见齐穆妈妈最后一面,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情绪低落地对她说,她发现齐泽文出轨了。后来齐泽文果然在齐穆妈妈死后不到三个月另娶了。
每一次见到齐霈霈她都会故意无视,但听到她和自己儿子谈恋爱,她没有反对。
她的娘家已经渐渐不行了,而陆家需要金钱支撑,她需要齐霈霈带着齐家股份嫁进来,齐家也需要陆家在政界上的势力。官商合作,各取所需,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她没有跟齐泽文明说,甚至没有跟自己丈夫明说,但几个人都是同样的意思。
突然之间,这个双方得利的局被打破了。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把感情看得比天重。”周明德笑着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来看我。”
“周姨要走了吗?”
周明德站起来,“我就来看看你,不打扰你休息了。”
“谢谢周姨来看我,黄助理,替我送一送。”
周明德走出门,最后回头对齐穆笑了笑。
齐穆跟齐霈霈什么情况她也不想知道了,不过有一点齐穆说对了,没有齐霈霈,还会有另一个合适的人代替她,成为陆家的儿媳,齐霈霈并不是唯一,没有必要跟齐穆把关系弄僵。
现在这样,算起来还是齐穆欠陆远一个人情。
齐穆打了四五遍电话才把齐霈霈催回来。
齐霈霈把买给齐穆的内衣从纸袋里拿出来,问他:“还没吃晚饭?”
齐穆想抱怨,但一看见她就控制不住想要笑,“没有,你不在,我怎么吃?”
齐霈霈没接话,“先吃饭吧,我在外面吃过了。”
齐穆吃完饭了护工还没来,她有些疑惑,“怎么今天迟到了,请假了吗?”
“没有。”实际上是齐穆打电话让护工晚两个小时再来,“我出汗了,帮我擦一擦吧,行吗?”
齐霈霈看了他一会,“好吧。”
她对着镜子把头发盘起来,挽起袖子,用保鲜膜在齐穆包扎着的手腕上缠了几圈。
“紧吗?”
齐穆坐在浴室里的凳子上,盯着她白皙修长的脖子,“刚好。”
齐霈霈把他的背心卷起来,用沾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从后背到前胸,蹲下去,又开始擦他的肚皮。
齐穆下半身只穿了内裤,已经支起了帐篷,快要把内裤顶破了。
齐霈霈熟视无睹,起身换了毛巾,又给他擦腿和脚。
齐穆呼吸都急促了,心脏跳得很快,一只手紧紧扣着洗手台的边沿,全身的热血直冲着脸和下面。
此刻,他比在任何春梦里都更渴望她。
想要拥抱她,想要吻她,想要把她推倒在床上欺负她,听她哭泣着喊自己的名字……
忘掉什么人伦常理,变成那个可怕的人。
他握住齐霈霈的胳膊,再说了一遍:“嫁给我。”
齐霈霈被他拉着直起身,两个人的脸快要贴在一起,齐霈霈并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不要开玩笑。”
刚才还燥热悸动的身体忽然冷了下来。
齐穆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正洋洋自得的人突然挨了一闷棍,打得他鼻涕眼泪一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