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人了?,光说说你。若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体察你全部的心绪,做到真正的懂你,谁知道你会折腾出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南门星沉默下来?。
与此?同时?,一片沉谙苍茫的天幕之上,偶有不知名的电光飞掠而过,在一片空濛的夜空拖拽出一道稍纵即逝的白亮痕迹,不过须臾便再一次湮没在无尽的墨色之中。
团子:“主人,时?间到了?。”
一道绚目的白色光晕登时?自天边肆意挥洒降落,穿透窗柩隐秘的空隙,乍然点亮一片墨色涌动的空气,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那抹光晕柔和地在一袭烟粉罗裙的女人身上沉浮明灭,如?阳光透过澄澈水底反射出的耀眼波光一般,似柔波般丝丝缕缕荡漾开来?,宛若天道降下的礼赞。
而这望去极为恢弘神?圣的一幕,却并未掀起空气之中半点波澜,一切声响与风浪仿佛都随着这一阵大盛的光华而瞬间抽离,静谧得近乎虚无。
就?仿佛,这一切都本不存在在这世上。
南门星沉眉立在原地,只觉得这一瞬,随着那如?水银般肆无忌惮铺陈开来?的光晕一同席卷而来?的,是一阵来?不及辨清缘由,便霸道地在胸口横冲直撞的恐慌。
那几乎令他眼眸生?疼得流下泪水的光芒渐次凝聚、汇集,无声地灌入女人光洁饱满的额心,化作一枚神?秘而玄奥的图腾刻印其上,随即温顺地一寸寸熄灭。
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之中,温萝率先开口:“现?在你相信了?么?”
话音微顿,她轻声道,“其实,不光是你,为了?能够遵循天道的法则,每一次为你们尽心铺路极尽维护之后,我?都很?难兼顾自己的感触甚至是生?命。
一切本应早就?结束,可或许是天道感受到了?你们不同寻常的反应,才勒令我?重新回到五洲大陆,尽全力平复因我?而产生?的缺漏,亦或是还存在什么更多的冥冥之中的指引。”
南门星平静地望了?她片刻,冷不丁开口:“既然如?此?,先前为何要苦苦向我?隐瞒?”
“因为你啊,阿星。”
女人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眸闪跃着细碎的微光,宛若无边夜色之中皎皎的那轮孤月,耀眼得不可思议。
“今日的状况,我?早已在心下担忧了?无数次。我?知道,若是你知晓我?也曾为旁人耗尽心神?精力,你定?然会心生?不悦伤感,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说到这里,她轻轻咬了?咬唇,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况且,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面?对你。
先前的那些记忆,其实在我?自蔺妤体内苏醒之际,才一股脑地涌入我?脑中——不论你是否相信,曾经我?们以其余身份打照面?之时?,我?当真并非有意隐瞒欺骗你。”
顿了?顿,她黯然道:“虽然我?对你的爱意并未作假,可我?想……或许得知真相后,你便不会再信我?了?,
不仅如?此?,你可能还会怨我?、恨我?、恶心我?——我?不再是你心目中那个令你心动的女人了?。”
正试图着酝酿泪意,温萝便感到暴露在微凉空气之中的手背,被逐渐回暖的掌心轻柔地覆盖。
她惊喜般微微睁大双眼,猛然抬头?。
先前那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阴鸷与怒意不知何时?已如?潮水般褪去,仅余一片辨不清喜怒的平静。
那张精致得横生?出几分妖冶之感的面?上,纤长的睫羽颤了?颤,露出其下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
温萝抿了?下唇,似是有些难过,轻轻笑了?下,“我?没有记忆,有意识的时?候,便已经在遵循天道的法则而奔波在俗世之中。或许……我?只是天道降临世间的一种媒介和化身吧。”
团子在她识海之中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干巴巴道:“主人,你这撒谎的本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知道全部真相,几乎都要被你这半真半假的谎言给骗过去了?。”
温萝心下不甚在意地回应道:“既然他心下第一反应已经是不顾一切地选择我?,那么实际上,不论我?给予他什么样的解释——哪怕听起来?再离谱,该信他都会选择相信,毕竟这是他合理化一切并舒缓心头?痛苦与挣扎的唯一途径。
人嘛,有舍就?有得,既然不想放手,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摆在他眼前唯一的路。更何况,我?这通解释已经够给面?子了?,四舍五入也算不得假话。”
团子咂咂嘴:“如?果把总部自动代入你口中的‘天道’,除去什么‘失忆’一类的桥段,几乎就?是实情嘛。”
温萝不再接话,见南门星依旧紧紧盯着她沉默不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主动打破这一阵略有几分尴尬的寂静,试图转移话题:“现?在可以把储物袋还给我?了?吧?”
闻言,南门星总算发出了?点声响,不咸不淡地笑了?下,道:“好?啊。”
说罢,他竟当真缓缓将扣在掌心的储物袋平举至温萝身前,修长五指一根一根极慢地舒展。
涌动翻滚的云层低垂得似是触手可及,在满月清辉的映衬下,泛着冰冷苍白的色泽,和着穿透云层隐约可见的沉谙天幕,无端似是在人心口压了?一块巨石,令人喘不过气。
温萝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并未发疯,便并未多想,抬手随意揪住储物袋封边的一角,轻轻向后一扯。
与此?同时?,南门星指尖却蓦地收紧。
温萝:!!!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原本死死合拢的储物袋早已避无可避地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展开一抹狭小的缝隙。
南门星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实际上,他并未心存什么刻意作弄的意图,不过是脑海中骤然划过她先前在他对面?食用玄珠果的模样。
可就?在储物袋禁制感受到主人气息而自动解开的这一瞬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登时?升腾逸散入虚空,狠狠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两只惨白修长的指尖缓慢却不容置喙地探入储物袋之中,在感应到他陌生?气息而自发搅动阻挠的灵压禁制之下,血肉登时?寸寸自指尖翻卷见骨。
南门星却似是毫无痛觉一般,甚至轻轻笑了?下,坚定?地捏住两枚卷轴向外?狠狠扯出。
一股浓郁的甜腥血气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之中沉浮弥漫,而那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势,却在他体内半魔血脉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南门星好?整以暇地垂眸凝视着掌心的两枚卷轴,眸底是一片黑寂无光的深渊,前所未有的危险。
半晌,他神?情古怪地笑了?笑,撩起眼皮睨向她:“法阵?阿芊,你在防备我??”
说着,他向她身侧更欺近了?几步,另一手将储物袋向后不甚在意地一抛,
随着一声沉闷的坠地声,那瞬间便恢复得光洁如?初的五指一根根抚上她脸侧柔腻的皮肤,激起一阵下意识倒竖的汗毛。
“不是说爱我?么?”
他开口,分明是极清淡的口吻,却无端有如?岳的压迫感自身体之上暴涌而出,肆无忌惮地自温萝头?顶坠落,将她死死笼罩在内不得翻身,“阿芊,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
温萝额角一跳,并未贸然开口。
姜芊身份的暴露几乎似是一把突如?其来?的山火,将他心下艰难生?长的安全感瞬息之间焚烧殆尽,
此?刻的他,再次将一颗封闭的心沉入无边的死海,危险与恶意沉浮着将他兜头?盖脸地包裹,几乎没能给他留下半分喘息的余地。
甚至,失而复得、复又?彻头?彻尾地失去,宛若一盆骇人的毒液般侵蚀着他为数不多的柔软,不可挽回地将他打造成为更加冰冷不近人情的恶魔。
此?刻的他,几乎本能地质疑着世间的一切。
实际上,这两枚法阵卷轴极好?解释,甚至不必她多费唇舌,南门星本该自己寻到更为妥帖合理的理由。
譬如?,这两枚法阵始终被她携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根本并非刻意为他准备。
但很?显然,理性永远无法填补他感性上愈扯愈大的裂缝。
南门星如?今想要听到的,绝非她逻辑自洽的辩解,而是极为不讲道理甚至毫无意义的表白。
“我?不会防备你。”
于是温萝便这么开了?口,“阿星,我?永远不会防备你。”
“是么?”
南门星抬手抚了?抚一白一金两条飘逸的绸带,缓缓笑开,“那就?证明给我?看。”
下一瞬,在温萝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下,他干脆利落地拂动指尖,轻柔却坚定?地挑开两条紧紧缠绕的绢带。
温萝:!!!
好?家伙,南门星这是直接替她做出了?选择。
成年人两个都要?
还没等她心下腹诽,阵法开启掀起的灵风大作,似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搅动得窗扉狂乱地拍打着窗柩,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啪嗒”声响。
随即,一阵吸力铺天盖地般袭来?,浩瀚的灵压几乎将她的神?智冲击得短暂混沌了?片刻,
视野朦胧之中,隐约望见身侧显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人墨发白衣,双眉如?剑,气息清寒,满头?青丝和着雪白发带在传送阵掀起的罡风气浪之下,向如?利刃般挺拔的身后不住飞掠,几乎与满室清冷的月色融为一处。
来?不及开口,温萝便短暂陷入了?一片晦暗的昏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今天正式骗完了,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圆了!!!
每一个萝萝子说的谎,都是亲妈无数根掉落的头发啊啊啊啊
星是口嫌体正直,从支线开始就是这样,嘴里说得很难听,实际上身体比谁都诚实(狗头)
安心啦他不会怎么样萝萝子的,他只会化身没有安全感所以疯狂争宠的小甜甜。
毕竟,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作男罢辽(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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