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的手,“起来吧。”
她扶着裴雾,围着他,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弯腰把白绫一一捡拾起来,心里可惜得紧,好好的白绫,这刚要发挥作用就没有了。
她对着门外说道:“桃花,你到外头瞧瞧,看常青在不在。”
常青和裴雾基本是天天绑在一起,有裴雾的地方就有常青,除非特殊情况,常青是不离裴雾左右的。
果然,桃花刚走到院门口,就遇见鬼鬼祟祟往里张望的常青,她揉揉眼睛,“常公公,夫人叫你。”
常青尾随至此,裴雾跳上房顶往叶芷房里瞧,他不敢,只能守在院门外,一听叶芷召唤,赶紧往里走。
“夫人,奴才可以进来吗?”走至门口时,常青很守规矩地问。他是太监,但深更半夜的,也得稍稍避讳着点儿,谁知道叶芷现在是个怎么样的状态呢。
叶芷一身短打,上衣至肘,裤子至膝,又露胳膊又露腿的,刚才?那一下摔得她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忽略掉这些细节,她扬声道:“进来吧。”
就听裴雾重重地咳嗽一声。
要推门而入的常青觉出不对劲,想了想,将门开了一条缝,只站在外面问道:“夫人,请问有??吩咐?”
裴雾这一咳嗽,倒还提醒了叶芷,她打了个呵欠,瞧着自己这身不合规矩的打扮,没再唤常青往里走,直接问道:“常公公,王爷习过武?”
常青心里咯噔一声。
王爷果然是露出了马脚。
他含糊地问:“夫人为何会如此问?”
“他大半夜的破窗而入,你说我为何会如此问?”叶芷将呆站着的裴雾扶到榻上坐下,她站在他对面,瞧着挺有爆发力的家伙。
“这个?”常青抬手擦拭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王爷,王爷偶尔会胡乱比划比划,说不上会,也说不上不会。破窗而入,应该是夫人不让王爷来,王爷心里急,又说不出口,所以才半宿半夜自己跑来了。”
他心里话,是你不让走门,王爷可不就能走窗了?
这段话的信服力不高,但叶芷现在脑袋有点儿昏沉,懒得计较了,她道:“王爷留宿,你们都下去吧。”
常青大松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将门掩好。而坐在床榻之上的裴雾,眸色微微一动。
可算是趁了他的心。
叶芷吹熄蜡烛,躺到里侧,躺下后,轻轻碰了碰裴雾的胳膊,“躺下吧。”
裴雾身子拍到地上时,冲击力太大,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慢慢躺平了。
叶芷手抚到他的脸颊处,闭着眼说道:“你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我天天劳心劳力地写字,好容易要练个瑜伽放松下身体,好家伙,你三两下就把我的好事给搅了。”
窗户那正漏风,这幸亏是秋天,要是冬天的话,她今晚就没法子过了。
肯定会被冻成干!
裴雾在黑暗中慢慢重复:“瑜,伽?”
他读书无数,却对这两个字一无所知。
叶芷“嗯”了声,“运动的一种,就像你喜欢钓鱼,我喜欢跳舞,喜欢瑜伽是一样的道理。两条白绫悬在空中,形成空中的吊床,我在其上,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放松、舒展,既修身养性,又愉悦身心。”
解释到这里时,叶芷忽然抬起头,“那你刚才?以为我是在做什么?”
他挺突然地冲进来,怎么就那么巧,他进来时白绫断了,他又好巧不巧地当了把“垫子”。
裴雾脑子里还在消化?“瑜伽”这个新鲜的词语,叶芷却开始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