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初跟着剧情的指引走,走到两院之间的假山处,一眼就看见了在亭中赏景的柳知许。
她不受控制地朝柳知许走过去。
柳知许看见陆云初过来,脸上的神色从深思变为惊讶。初入府时,她觉得这位陆夫人实在是奇怪,呆了几日后,她发觉似乎闻府的主人闻珏比她还要奇怪……莫不是这地儿风水不太好?
她对陆云初行客气行李:“二夫人。”
一踏入亭中,陆云初就感觉头皮一麻,这是身体本能的恐惧反应。
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个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书里模糊的剧情从脑海闪过,没猜错的话,这个在暗中注视着自己的人正是女主的暗卫。
柳知许作为双强文女主,看着柔弱,实则内里有一股韧劲在。
她此次出行明里只带了几个侍卫,伪装成普通大家小姐,暗里还带着一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暗卫。此人是奴隶堆里磨出来的恶人,关键时刻可以一敌百,女主谋划的需要沾血的腌臜事通通经由他手。
每次他出场都是无声无息的,对着女主点个头,女主便知道他已经把人解决了。
这人武功高到一种变态的境界,便是男主光环加身的闻珏也望尘莫及。最后女主被人算计,他带着女主从沦陷的城池中突围,浑身浴血,而后又护着女主滚下山崖,女主只受了轻伤,而他浑身没有一块儿好肉,气绝身亡,死前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也是最后一句——
“属下无能。”
无能二字深深刺痛了女主。他的死让女主失去臂膀,但让女主痛定思痛,向算无遗策成长。
陆云初对柳知许回了个礼:“柳姑娘,可否一叙?”
柳知许抛开刚才的胡思乱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笑道:“当然。”
陆云初在她面前坐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柳姑娘的时间,直入主题了。”
柳知许想着两次会面的经历,有种不详的预感:“陆姑娘请讲。”
陆云初的手臂忽然动了起来,朝怀里探去。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里闪过那天大雨捡到闻珏玉佩的画面,明白了剧情是要干什么。
她控制着自己的手,努力不握住衣襟里的玉佩。
她的表情挣扎,让柳知许有些茫然:“陆夫人?”
陆云初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在把手探到怀里一动不动,表情挣扎,确实是奇怪,然而实际上她正在把指尖一点一点从玉佩上挪开。
她以前面对剧情时完全不可控制自己,而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一下动作幅度了。
她的指尖终于离开了玉佩,落到了玉佩旁边那块儿热乎乎的饼子上。
“唰”地一下,她飞速拿出饼子,接上了剧情的动作:“柳姑娘,我有一物要给你。”
她都要笑出声了。
哈哈哈!狗逼剧情线,没想到我会在怀里随身揣饼吧!
柳知许看着她手里的油纸包,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啊?”
“是的,正如你所想那般,此物……”陆云初嘴角勾起,“柳姑娘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费口舌,想必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明明是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但谨慎如女主柳知许偏偏还品出味儿来了。
“我明白了。”她点头。
陆云初瞪大眼,在内心震惊地喊道,你明白啥了?我给你个饼你能明白啥?为啥我不明白?!
可惜她还要跟着剧情走,徐徐站起身来对柳知许道:“那便好,我先告辞了。”
说完后不受控制地走远了,留下柳知许一人深深沉思。
她想了一会儿,指尖探上油纸包。
一道黑影闪过站在她面前。
她的动作被打断,抬头看向面前的暗卫。
他没有名字,只有“影”这个称呼,影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但柳知许并不惧怕他。
“怎么突然出来了?”她问。
影并未答话,作为见不得光的奴隶,他不配和主人说话。
柳知许手指在石板桌上点了几下,了然道:“我知道这个月的解药还未给你,你再等等,那边还没送来。”作为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胜者,柳家自不会安心将暗卫放在身边。柳家的每个暗卫都被下了毒,解药只有柳家掌权人才有,每月给他们吃一次,以保证可以牢牢地控制他们。
影身形稍顿,但并不会开口反驳,利索抱拳,眨眼消失在光亮中。
柳知许站起身,走到扶手边,遥望着萧瑟的枯叶,喃喃道:“难道一切都是真的吗,他们确实是有私情在?”她难过地垂下眸,“我应该相信他是坦荡荡的君子,可、可她给了我他的玉佩,玉佩乃私人……玉佩乃……玉佩……”
她就像被卡主的机器,不断重复这一词,最后眼里被浓浓的迷茫填满。
“玉佩?”她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为何要说玉佩?”
她转身快步走向石桌,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里脊肉饼。
似乎有一种桎梏从身上脱离,她短暂得以喘息,坐在石凳上,认真地看着里脊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