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与福星聚在正堂之中,久坐无语。
良久,福星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次收复宿海,广衍军折损数千人,我当上奏主公请罪!”
玉天扬说道:“宿海之乱,乃大日圣佛教之谋,能顺利收复,乃大功一件。固然兵将伤损,也非将军之过!”
福星又是一声长叹:“损兵折将倒也罢,两军对阵,岂有不死?只是方道长如今这般,我何颜请功?主公再三叮嘱,要保诸君周全,我,唉!”
南宫华珺不耐烦道:“行了!方道长都受了伤,赵兌岂不知此战凶险?你休再唉声叹气,真是令人厌烦!”
福星遭她喝斥,面色涨红,有心回敬几句,却又无言以对。
河六四这时说道:“此番邪教大败,必会卷土重来!想那三千余死士驰援宿海,这城中定是有什么重要之物,才使得邪教这般重视!”
玉天扬点了点头:“师兄所言极是!不过,我猜那贵重之物已然被你毁了!死士驰援而来,还未到你便烧光了井下僵尸,此事邪教并不知晓,所以才继续前来!”
闻听此言,河六四更是恼怒:“这大日圣佛教到底意欲何为?竟是将半城百姓炼成僵尸!实在可恶!”
玉天扬说道:“我们这一路行来,只与耳秋和今昭交过手,其余的都是些鱼虾罢了!耳秋死时,我们又没能观读其记忆,自然无法知晓更深的秘密!”
福星一头雾水:“什么观读记忆?”
樱芙连忙说道:“审讯之法罢了,并不稀奇!”
福星也没多想,点着头说道:“说到此处,今日河道长拿下的邪教之人,还关在后院!如果审他一审,或许也能有所收获?”
河六四没有说话,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件事。观读小武的记忆,必会使其变作痴傻之人。可若不如此,小武也难逃一死啊!
至此,河六四终于下定决心,对福星说道:“此人并非邪教中人,而是为邪教所迫之乱民!我将其拿下,是想问些事情!将军平定宿海,当以收揽民心为重,不可妄动大刑!”
福星一愣,他本没有杀人之念,何出此言呢?
玉天扬见状,急忙出声解围:“那师兄就快去问一问罢!”
河六四起身一礼,转身离去。留下福星坐在堂上,一脸迷茫。
径直来到后院一处偏房,门外站着几个兵丁把守。屋里边,小武身带重枷,手脚戴着锁链,链上布满钢针,稍稍一动,便是刺骨之痛。周身一圈,满是香炉,阳气蒸蒸而起。此法自然是出自鲸长和珍鱼。
小武此时已经苏醒,坐在地上一脸怒容。锁链上的钢针使他动弹不得,周围的阳气更是让他难受不已,使不出半分力来。见门外来人,小武皱起眉来。却见来人正是河六四,小武先是一愣,随即阴下脸来。
河六四站在门口,望着小武一言不发。小武冷眼与之对视,似是毫无羞愧之意。
良久,小武冷声喝道:“你不必多说!我身为圣教掌阴令,失城池,丢宝尸,当有一死!为恕我罪,万不能与你多说一句!”
河六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武一皱眉,恶狠狠地骂道:“匹夫!你还真拿我当朋友不成?若是朋友,你理应助我守城,归顺我圣教!如今将我陷于此败境,你何苦在这里假惺惺?河六四,我知道你如今修为通天!可你也没拿我当朋友!当年你若带我一起去昆仑山,我打入天罡教,定能为圣教立下大功!可你呢?独自一人寻仙问道,如今又是这般厉害,回头便将旧友拿下,你这卑鄙小人,你有何颜面来见我!”
河六四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小武对他竟有如此怨念。
小武继续吼道:“我不该放过你父母!早知道他们会被赵兌救走,当初你刚刚离开宿海之时,我就该立刻杀了他们!”
河六四难以置信地盯着小武,见他满脸杀气,又惊又怒,竟是一个踉跄,退出房门。
正当河六四要跌坐在地之际,一双手温柔地扶住了他。河六四呆呆地转过头,正看见樱芙一脸关切。
玉天扬从一旁跃入门中,抽出三叉剑,严辞喝骂:“好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你为建功封赏与我师兄交友,师兄诚心以待,你却处处算计!如你这般以挚友之情谊,行监视之恶事的人,竟还有脸在此放肆狂言?师兄念及故旧之情不忍杀你,你却反咬一口说他无情无义!天底下怎有你这般卑劣下作的小人?骂你是猪是狗,猪狗自会羞愤而死!若杀你这恶贼,手中剑肮垢难洗除!”
玉天扬一番喝骂,骂得小武涨红了脸,无言以对。他本想再讥讽几句,可望着玉天扬手中的三叉剑,却是心惊不已,不敢再放厥词。
见小武眼神飘忽,是不是瞄一眼三叉剑,玉天扬更是不屑再与他说什么,转身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