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六四静静的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魏鬼,一语未发。
此时的魏鬼,和自己刚刚见到他时,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河六四初次见到魏鬼的时候,魏鬼只是个看起来高大魁梧,面带憨厚的大汉形象,身着一袭布衣,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这也是大日圣佛教少阴使的招牌,所有少阴使都是光头和尚的造型。
当时河六四就在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农夫的壮汉,竟然会叫魏鬼这般凶恶的名字。
而现在的魏鬼,一改之前憨厚老实的模样,变得面容刚毅,目光凌厉,身材挺拔健硕,光秃秃的头顶也有了整洁干练的发髻,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若非他连上的刀疤和衣着没有发生变化,河六四差点就认不出来他了!
“葵兄弟,本座对你推心置腹,你却如此戏耍于我,可真叫人伤心呐!”魏鬼神色肃然的说道,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敦厚,变得极为磁性深沉。
听魏鬼以‘本座’自称,河六四心中一动,想起了当初的霍刈和武天,此二人也是自称本座,莫非这个魏鬼并不是一个少阴使,而是十二圣令之一?
见河六四只是深深的望着自己,魏鬼也不在意,而是偏过头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程睢。
“想不到还真让你骗了过去,竟是个替身!”魏鬼冷冰冰的说道。
程睢闻听,急忙匍匐在地,忍着极重的内伤痛苦,艰难的哀求道:“大人明鉴,小人只一区区银甲近卫营督军校尉,并非淮南府府君赵兌,大人饶命啊!”
魏鬼闻言,脸上依旧满布寒霜,杀气森森的说道:“差点因你坏了大事!想要本座饶你,除非你说出赵兌的下落!”
程睢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公孙质开口打断:“贼人!你休要放肆!如今你身陷重围,还不束手就擒?”
魏鬼冷冷的一笑,说道:“就凭这些人,你也敢叫本座束手就擒?看你这老匹夫还有几分骨气,说,赵兌在哪?说出来本座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公孙质放声大笑,“我淮南军精锐之师,加上还有天罡道人相助,岂能放你安然离去?”
河六四与魏鬼听到这句话,皆是一皱眉。魏鬼望向了河六四,而河六四却是望向了公孙质。
公孙质这句话,直接暴露了河六四的身份,虽是魏鬼已经知道河六四不是花族之人,可他到底是那门那派,如今公孙质这样一说,无疑是将河六四推到了前面。
天罡教和大日圣佛教积怨已久,公孙质是知道的。
然而刚刚魏鬼一出手便将众人掀出门外,重伤倒地。如此手段,如今府内的重甲营将士和银甲近卫,必定不是其对手。
所以,河六四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看到河六四面对魏鬼一言不发,公孙质并不知道河六四是在思考魏鬼的身份,以为是河六四也萌生了退意。
如果连河六四都退去了,那君府之内便无人能挡魏鬼,届时赵兌就糟了!
于是,为了主公的安危,公孙质不惜出卖河六四,将其推到了前面。
果不其然,魏鬼听闻河六四是天罡教的门人,冷酷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阴毒的笑容。
“怪不得能如此凌厉的解决魏乾,你果真不枉费本座对你的欣赏!”魏鬼直勾勾的盯着河六四,大笑着说道。
河六四此时别无他法,只得说道:“你既已知道此乃赵兌替身,当也明白此行定要无功而返!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魏鬼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一次行刺不成,我教还能来第二次,第三次!请问阁下,你会一直留在赵兌身边,忠心耿耿的保护他吗?”
河六四也是一声冷笑,说道:“有何不可?能挡下堂堂掌阴令,我岂能不被赵兌视若上宾?”
听河六四如此说,魏鬼微微一皱眉:“你知道本座不是少阴使?”
河六四闻听,暗道果然,他也只是大胆猜想,信口说出来炸对方的,想不到魏鬼还真的是十二圣令之一!
于是,河六四嗤笑道:“区区少阴使还入不了我的法眼,连霍刈都死在我手中,希望你能厉害些!”
魏鬼闻言,彻底没有了方才的轻松神态,本就冷冷的一张脸变得更加冰冷。
“霍刈是死于你手?你就是那个姓河的?”魏鬼问道。
河六四闻听心中一阵无奈,自己的姓名到底是被大日圣佛教知道了。也难怪,当初李氏和自己一同对付武天,期间李氏也曾唤自己的名字,被他们知道不足为奇。只是河六四一直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躲在暗处,很多事都方便去做。
可魏鬼脸上马上又恢复了方才的神态,虽然一样是冷冰冰的,可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