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愣了一下,这个女人似与往日不同了。
面对帝王震怒,楚染不怕反笑,道:“陛下说来也是,可自古就有兄长给妹妹府上塞人的道理?连催情的香都用上了,这般可不是大楚的规矩。”
“你……可有证据?”楚帝被她张扬的态度气得话都说不全,在他面前说话的子女皆是循规蹈矩,哪里有这般不羁的态度。
简直放肆。
楚染被陛下深深的眸色凝视一番后,幽幽道:“证据在贤妃娘娘那里,后宫的事不让我插手?,不然我早就将那宫人点天灯了,也不会留到今日。”
这般一说来,她又是极为规矩地不干设宫里的事,楚帝一听她有证据也不好再说,转了话题道:“即便如此,你私下解决便是,何至于闹得满城都知,恒王妃来朕面前哭诉,你要朕如何处置。”
“错不在我,陛下随意处置就是,总之此事不能罢休,长此以往下去,我?的颜面放置何处,陆莳身旁不能有旁的女子,谁敢送,我?就敢给他送百名美人过?去。”
楚染双手?置于膝前,不管楚帝是否震怒,她都不惧怕,如今她已无软肋,身后有陆莳与西北,无甚可惧。
“你怎地如此刁蛮?”楚帝扶首,骂也无用,顺手丢了茶盏出去,又被她躲避了去,一时间竟毫无办法。
楚染道:“我?何处刁蛮,举个不当的例子,若是有人给王后塞女人,陛下如何想,您的颜面……”
“楚染……”楚帝高声呵斥,吓得殿内宫人都跪了下来,祈祷新平公主莫要拿话再刺激陛下了。
“陛下莫要骂我?,恒王不对在前,我?不过?是给于警告罢了,何错之有,若是旁人我早就拿刀上门了。”
“刁蛮、任性,先王后怎地养出你这么个东西来。”楚帝气得口不择言,砸了茶盏后又将奏疏一股脑地丢了出去,都被楚染轻轻避开。
“与先王后何关,她去时我不过?五六岁,教养也谈不上,最多是无人管教罢了。王后也时常骂我?,说我无教养,与陛下也有关系的,您若多关心我?与阿瀛一些,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局面。”楚染眯起眼睛,眼里散漫着幽幽笑意,像是与陛下在说笑话一般。
她自暴自弃,让楚帝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刁蛮任性是他的过?错,再说下去错都是他的,烦躁地将人赶出去:“回府好好思过?,何时想明白何时再出相府。”
楚染也不多话,揉揉自己膝盖,起身就离开章华台。
她离开没多久,楚帝恼火在胸,将丞相找来,无人可训,唯有道:“新平年岁尚小,又无母亲管问,陆相费些心思,此事朕会教训恒王,让她收敛些。”
原话传过?楚染时,她几乎从榻上跳了起来:“陛下教训是何意思?”
“恒王已无官职,闲散一人,最多不过?是言语呵斥。”陆莳却是十分平静,从未见过?陛下气成这般模样,气又无可奈何,倒真像是被儿女折磨的父亲。
他本以为用毒控制楚染,不想太子临死前将毒给解了,楚染再闹腾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掌控。
听到言语呵斥,楚染心中依旧不平,不过?恒王身上的官职一捋到底,已无甚可惩罚的,她想通后就释然了。
略过这一话题后,陆莳拉着她坐下,眼中闪着不明的光色,重复道:“陛下让我多管你些。”
“管什么,谁让那么多人觊觎你,我?哪里需要管的,倒是你管好自己就是。”楚染朝着一侧挪动,察觉些危险气息。
陛下无非想要陆莳束缚她罢了,陆莳指定?拿着鸡毛当令箭。
两人之间多是玩闹为主,陆莳对楚染也多有束缚,往日里不许她沾染朝政之事,如今太子去了,再无所?顾忌,就算她想做掌权的公主也可。
楚染不想那么多,恒王被剥了官职就不用担心,不如修生养息些时日,待皇孙长大了,再作计较。
陆莳道:“殿下收敛些为好。”
“如何收敛?我?又未曾找面首玩,又没有与婢女厮混,陆相自己收敛去,我?回公主府。”楚染眨了眨眼,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回公主府了,不如趁此机会回去。
陛下让她不准出相府,未曾说不准出公主府,诸多事情繁杂,先回公主府去处置,待结束后再回相府,且皇孙那里还?需要看紧紧看着。
楚染决定太快,陆莳未曾回神?,人就已出屋门,她后知后觉地起身,疾步追出屋子:“殿下莫闹了。”
“陆相不用睡地板了,睡榻为好。”楚染的声音颇大,行走如风,庭院里的婢女瞬间都知晓丞相睡地板的事,呆若木鸡。
未过几日,传言传遍郢都城。
作者有话要说:无所畏惧的新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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