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染的强势,陆莳也未作惊讶,毕竟前?世里的新平公主本就不是低声下气之人,成亲后磨平她的棱角,又因太子之死而恢复原样。
摆手示意阿秀退下,案上置一果?盘,摆着几片冰瓜,约是吃了一半了。时间放得有些久,只剩下些许凉意。
楚染在小榻上斜靠着,距离上次给西北送银子过去小半年了,算算时辰也该要再去送了,她前几日看了温泉馆的账簿,要回些银子,或许可填补空缺。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银子,陆莳来时也未曾发觉,在人近后只是习惯性地往一侧挪去,而后继续翻着账簿。
陆莳看得?直皱眉,顺势看过一眼账簿上的数目,发觉是温泉馆的,恍然知晓她的心思:“殿下想用银子?”
楚染不隐瞒,道:“嗯,算算时间也该送些银子过去,且太子去后西北势必恐慌,不若早些送过去安慰他们,陛下心思不好猜,不如走一步看看。”
如今她也不再畏惧的,西北雄兵,也不惧怕陛下猜疑,她处郢都城内有陆莳护着,也不会出事,不必再谨小慎微做一卑微之人。
陆莳知她意,顺口道:“温泉馆内有余银,殿下可送去西北,恰好以中秋的名?义送过去。”
“也可。”楚染答应道,她想到太子私库内的宝贝,心中存疑:“东宫私库的钥匙在哪里,太子妃处当?没有,不然早就会说了,阿楠一死也不在她的宫里。”
“钥匙在殿下这里,前?些时日太子送来的伤药被退回东宫后,太子送去署衙,后来我翻找时才看到的。”陆莳眼神冰冷,不喜不忧,好似在说着一件平常的事。
楚染一听就知太子的死是他自己筹谋的,恒王染毒,不见得?他就会避过。尤其前几年陛下那般不喜他,暗地里猜他与西北的关系,怎会简单饶过。
心中陡然凉得?彻底,陛下皇位来得不正,将所有人也都肖想成大逆不道弑君夺位之人。
“陆相早就知道太子打算?”
“东宫谋划,我?并不知情,见到私库钥匙后才隐隐猜测,太子与你一般都染了毒,不过太子不如常人,毒素无法清除,活不过弱冠之龄。”
陆莳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说着朝堂之事一般简单,楚染习以为常,也不认为她无情冷血,早就习惯了她的情绪。
太子若在,她肯定将人痛骂一顿,如今已入皇陵,她什么都做不了,唉声叹气只会落得梦中一般都情形,将自己陷入困境中,她默然叹息后看着陆莳:“改日去东宫看看,他既然把私库给我?掌管,为的还是皇孙,就他吝啬的样子,也不见得?是送我?的。”
“太子曾笑言殿下有相府,胜过东宫。”陆莳本是担忧她心情不好,本想宽慰几句,不想她自己想通了,随口打趣一句。
楚染想想也是,陆相这些年得到的银子并不输于东宫,生财有道,就是吝啬了些,她道:“是不是有钱人都会吝啬?”
陆莳微微蹙眉:“何出此言?”
“陆相不吝啬吗?”楚染反问。
“臣哪里吝啬,殿下用的银子都是出于相府,说好温泉馆抵债给臣的,如今又想挪银子,吝啬的人会答应?”陆莳微恼,相府的银子任她所取,不想竟还得?了吝啬二字。
“陆相好大的脸面,强取豪夺地骗走了温泉馆,如今又说是自己大方,这与贼喊捉贼有何区别?”楚染撇嘴,这人好厉害,一句都不肯让,也就那日被压在榻上时才会老实些。
可惜锁链被抢走了,不然真想日日锁着她。思来想去,她伏在那人身上,轻轻揉着她的耳朵:“你把我?的链子藏哪里去了,再不给我?就重新再做。”
陆莳被她压制得透不过气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殿下再去做便是。”
“陆相真大方,既然你要藏,那我就多做几条,横竖用一次就够了。陆相觉得?如何,这条策略可准了?”楚染用力揪了揪,想起那名宫人差点就亵渎了她,心中就有火气,恨不得?将这人藏到柜子里去,不见旁人。
“莫要闹了。”陆莳吃痛,握住她的手亲了亲,“你也该消气了,恒王府沦为笑柄,陛下又该要训你了。”
楚染浑然不在意,眼里笑意涌入:“怕什么,陛下再说什么不理会就是,我?如今有西北几十万兵,底气很足呢。”
她又恢复旧日那般豪气干云之色,陆莳不知该笑还是该唤醒她,唯有抱着她的肩膀,提醒道:“也可,殿下底气十足也不惧怕什么,改日陛下再罚跪时莫要拽我搭救你。”
“陆相若好好说话,我?就原谅你,再要讽刺我,你今晚接着睡地板。”楚染磨磨牙,咬上她的下颚。
作者有话要说:陆莳:昨夜睡的床。
前一章后续等完结再发,到时作话里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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