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抬袖行礼,恒王免礼道:“听说陆大人伤得不轻,腿都断了,伤筋动骨一百日,不知可见好转?”
听着是关切,唯有明白人知道的讽刺,陆莳只道:“臣也不知,不如殿下自己去看看。”
她越过恒王直入殿内,让恒王自觉丢了颜面,扫视一圈看热闹的内侍宫人后,忍着一腔怒气出宫。
陆相虽说阵营不定,对他也算是有礼,今日一事让他彻底觉得丢了颜面,想起王后在宫内禁足更是怒火滔天,回?府后见到王妃迎了上来,抓住她的手就回屋。
恒王性子不好,王妃是知晓的,眼下见他更是不加隐忍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忙道:“殿下累了,妾身唤人来服侍您。”
“不用旁人,就要你、怎地你也看不起本王?”
恒王妃颤抖着几乎说不出来话来,吓得不敢回话,看到屋门关闭后,心沉到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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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的日子过得总是快些?,太子送了?信回来,道是平安到宋国。
信是二十多天送回?来的,算算时间当是过年的时候就到了宋国都城,信里依旧提起阿楠的孩子,托付阿姐好生照料,一同回?来的还有许多小玩意。
楚染让人送入东宫给太子妃,至于阿楠的那份,她嘱咐太子妃好生送过去,太子的心意不能辜负。
东宫妾室有喜的事还瞒着许多人,不敢让其他人晓得,太子妃也懂理,让人将?东宫围得死死的,等太子回?来再告诉陛下,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楚染托病不出府门,也不去东宫,陛下请人来召,也是同样的说辞。
新阳被吓得不行,慌慌忙忙地带人来相府去看看阿姐,她的马车与侯府的马车同时停下,她为尊,侯府马车只得让一让。
踏入相府的时候,老夫人才?下马车,门人一见她顿觉头疼,忙让人去禀报。
楚染以病为由,让阿秀去待客,不见她,新阳在花厅内同样喝茶,暗道今日运气不好,竟和她一道入门。
老夫人看着精神很好,瞧着对面的新阳吃着果子,想起前些?时日里周家二房生子的事情,她笑说:“今日瞧见殿下,想起周驸马做父亲的事,这厢要恭喜殿下了?。”
新阳不傻,在宫里?生活多年,好话还是能分清的,她翻了?翻眼睛:“老夫人恭喜错人了,见到周驸马再恭喜,恭喜我做甚,又不是我的孩子。”
她话太过直白,说得老夫人喉咙一噎,暗道她傻里傻气,这些?话也说得出口,真不害臊。她不生气,接过阿秀的茶,“唤周驸马父亲,也会唤您一声嫡母,都是母亲。”
“老夫人今日是不是走错门了,这是相府,不是周府,恭维周驸马也要当他的面,在相府说也是听不到的,不如你跟我去周府,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也好逗得周家人开心。”
新阳毫不留情,这些?时日本就郁闷,来阿姐这里?也要听到周家、周家如何,陆老夫人是陆相的母亲,又不是她的母亲,没必要忍着。
且她总是嫌弃阿姐不好,她见老夫人面色铁青就没有再说了,免得给阿姐丢颜面。
“殿下说的是,老身前些?时日也去过周府,倒是未曾见过殿下。”老夫人气恼归气恼,话还是要说的,免得丢了面子。
新阳捧着果盒,听到这些?话后又是一阵呆,这个老夫人怎地抓着她不放,她蹙眉道:“我早已搬出周府,倒是老夫人住在养子府邸上,可曾舒服,听说陆大人伤了,不知得罪了谁,下次出门要小心些?,郢都城内不安全,免得让老夫人跟着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好了。”
陆老夫人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干看着她,转身看向阿秀:“殿下怎地还不出来?”
“方才都说了?阿姐病了?,不能见客,老夫人仗着是陆相的母亲凭白欺负人不成,你若想哭诉阿姐待你不孝,也要等陆相回来。不过公主有尊严,对你不孝又如何,上下尊卑都分不清的人,让人如何孝顺。”
阿秀不料新阳一面吃着果子,一面将老夫人说得颜面荡然无存,她只得出来打圆场,安慰老夫人:“殿下病了?,要不您改日再来。”
“也可,你让陆想回府。”老夫人顺着台阶下。
新阳不好不让人家母女见面,她起身道:“那我去后院见见阿姐,就看看,不跟她说话,也不气她。”
后面那句明显说的就是老夫人,她捏着鼻子没有说话。
新阳觉得舒爽,抱着果盒就去后院,远远地就看见屋门紧闭,心瞬息就沉到了湖底,她疾步跑过去,婢女给她开门。
她探了?探小脑袋,“阿姐、阿姐。”
“在,你进来。”楚染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听得新阳耳畔发痒,她疾步跑进,进去就看到阿姐侧躺着,阖眸而思。
走近后,将?糖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脱了外袍也躺进去,摸摸阿姐额头,道:“阿姐,你哪里不舒服?”
“无?碍,你怎地过来,近日无甚精神忘了?去看看你。”楚染道,榻上多了?一人后,她只得躺了下来,往里?侧挪了挪。
新阳以前喜欢和阿软一起躺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开心,眼下与阿姐躺着也很舒服,道:“我刚刚遇到老夫人了?,不晓得她这般态度是哪里来的勇气。”
“陆相纵容的吗?”她嘀嘀咕咕,脑袋里?唯一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宫里就是如此,许多宫妃仗着陛下的喜欢就胡作非为,她是晓得的,大抵老夫人就是如此的。
楚染没有回?答,她有些?乏了,合眼后就昏昏欲睡,新阳也不去吵她,趴在榻上吃果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小老鼠在咬床一般。
外间的老夫人并未等候多久,陆莳请了?大夫回?来,让人从侧门而进,自己入花厅见母亲。
老夫人过来是为陆怀思之事,他在家中躺了?许久,朝堂来了调任,让他离开郢都城外放。
旨意来得突然,让人始料未及,陆夫人哭了许久来找老夫人,恳求她去找陆相想
想办法。陆老夫人也隐约怀疑外调是陆相的手法,气冲冲的就过来找陆相理论。
陆莳心思不好,也不想与母亲多说话,只道:“陛下调任罢了?,我能做什么。”
老夫人哪里肯听,道:“都是自家兄弟,你何苦赶尽杀绝,让他去外放,你于心何忍?”
“母亲说来可笑,你且去问问二兄自家做过什么,手伸得太长,终究有一日会被砍断手的。”陆莳无心与她多说,将?话说得明白,断了她的想法。
她要离开去见楚染,离开时却被拦住脚步,她无奈道:“母亲且让让。”
“这么说真的是你所为。”老夫人拦着路不让她离开。
前些?时日将人调离还做不到,自从陆怀思被打后,在家休养,陛下就渐渐忘了?他,陆莳趁机将人调走,恒王无?心于此,想管时调令已出,后悔莫及也是无用的。
朝堂之事与母亲不好多说,有牵扯恒王,她只得简单叙说:“母亲拦着我无?用,调令已出,让二兄早做准备,再者他平日里与恒王关系颇好,不如去问问他的意思。”
“恒王是外人,如何去说,陆相都不管,让外人去管,是什么道理。”老夫人嗓门大,中气十足,让廊下的婢女都跟着一颤。
陆莳无奈,只得压低声音:“二兄自己攀附恒王,与相府做对,如今是咎由自取。”
她越过母亲,直接离开花厅,留下老夫人在门口哀嚎,每每都是这般,哪里不顺心都会哭上几声,见多了?套路,婢女也不会多看一眼。
阿秀请人离开,亲自将老夫人送回?侯府。前几日侯爷将她接了?回?去,与陆府算是暂时没有联系,她将侯夫人请到一旁,嘱咐道:“陆相之意,莫要让二房的人再见老夫人,也莫让她再出去,殿下病了?,陆相无心管这些?,夫人自己看着办。”
侯夫人略有迟疑,但听是陆相吩咐,就只得答应下来,点点头:“好,我会尽力去办,殿下病势如何?”
“目前不知。”阿秀不敢多说话,匆匆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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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内的陆莳回主院后,庭院内静悄悄的,也听不见两人的声音,她在府门前看到新阳的马车,怎地不闻声音?
她狐疑地推门而入,屋内温暖,更是一片寂静。
饶过榻前的屏风后,看到榻上沉睡的两人后,她不禁扶额。新阳睡相不大好,仅一张被子全裹在她的身上。
楚染似乎不想与人靠得太近,蜷曲着身子缩在内侧,被子早就被新阳抢走了?。
陆莳摇首,将?内侧的人唤醒,食指碰了碰唇角,示意她莫要出声,外侧的新阳酣睡未醒。
楚染醒后就觉得冷,见陆莳站在踏板上,晓得她的意思,从内侧爬了出来,而后伸手抱着陆莳,回?身瞄了?一眼新阳,见她没醒,就放心地在她小腹上蹭了蹭,感受着她身上的香气,嘀咕道:“新阳怎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日九=日万)一个月了,坚持下来了,风雨无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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