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站着不敢动,“殿下说放上七日才能搬出去。”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话,走出来道:“陆相觉得好看吗?”
“好看。”陆莳扫过一?眼就牵着她的手回屋,吩咐婢女:“听殿下的。”
楚染甚为满意,捧着陆相的脸,在她唇角上轻轻一?碰,眸色清亮:“陆相真乖。”
她亲完就跑,陆莳伸手拦住她,将人拉入怀中,扣着她的腰:“殿下就这么一?句?”
两人惯常打?闹,婢女习以为常,顺手将门关好,远远地避开。
屋内楚染没有挣扎,在她唇角又碰了碰,“好了好了,你且放开我,不心疼你的花?前些时日陆相得空就会浇花,让人盯着些,莫要受冻了,如今被她弄死了,竟也没有生气?。
“殿下生气?以酒浇花,臣去找谁诉苦?”陆莳凝视她,似笑非笑。
“陆相去找灵祎说去,酒送两坛不成吗?偏偏又是个三,怪她。”楚染眼睛眯着,透露着几丝不屑,将陆莳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
她的力气?比陆莳大,平日里都是让着她,真是不愿让抱,陆莳也拿她无可奈何。人从自己怀里溜走,陆莳默默叹息,“殿下强词夺理。”
“那又如何,陆相本事好,让那些花起死回生如何?”楚染走到内室的脚步一顿,幽幽看着她,眉梢扬起。
陆莳见过幕僚,本有些疲倦,却见她吃醋,心中好比漾过一?池春水,暖意撩人。她淡笑道:“怕是不能。”缓步走过去,在吃醋的小猫耳边轻声道:“起死回生是不能,但殿下哭一哭,臣就不计较了。”
“陆相、恬不知耻……”楚染想了须臾也只想到这么一?句话,陆相这些时日不太爱管事?,似是要放权,还是任由恒王蹦跶,许多事?都选择放手,在家里与她玩闹的时日也就久了许多。
前些时日,她还提议在清河做生意,同海远相联系,将眼光从郢都城挪出来,不与霍家争,竟有时间写成一?本厚厚的策略,让楚染去看看。
楚染对陆莳的依赖愈发深,但凡她的话都会听一听,海运分来的钱远远不够支持连家的军需,将陆莳的策略看过后,也动了心思,巴巴地跟在她后面去问后续如何。
陆相有些讨厌,策略写得略微深奥,许多之处都看不明白,楚染只好去请教,一?来二去,相处的时日也比以往多了很多。
她口中骂着恬不知耻,陆相却翻开策略,淡淡道:“前些时日谁口口唤臣先生。”
楚染将策略夺过来,“陆相十分讨厌,策略之处还存许多疑惑,故意让我去问你。”
陆莳无奈摇首:“殿下自己知识不扎实罢了。”她走过去,将策略放下敲了敲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原本以为殿下很聪慧,不想诸事?不通。”
“你嫌弃我?”楚染品出其他的意思,诸事不通不就是嫌弃笨?郢都城内能有几人同陆莳这般早慧,她咬牙讽刺道:“陆莳是诸事?皆通,最?通的还是那些画册。”
她将画册二?字咬得很准,新阳给她之后竟不晓得收敛,拿着糖果子大摇大摆地出了相府侧门,阿秀跟着陆相多年,一?看就知有问题。
新阳也是没出息,陆相随意一问就全盘说了出来,这大概就是世人口中的猪同伴。
陆莳今日甚是闲暇,她从身后揽着楚染,低声道:“近日无事?,殿下可想去别院住几日?”
“陆相最近甚是闲暇,我才不去,你画册看完了?”楚染不想搭理她,最?近陆老夫人总是下帖子请她去陆二?爷的新府邸。
陆怀思在朝威望愈发高,战船一事?有他?一?半功劳,陛下将他?放在吏部,老夫人高兴过了头,对于分家的恼恨事也不提了,日日炫耀她家二?爷本事如何,听得她耳朵都生茧了。
陆相近日无事?,她就时不时问一句怎地不忙,是不是陛下恼了。陆莳就当?作?没有听到,她应付老夫人的时候,发觉画册不见了……
想都不用想是谁人拿走了,去要时,恬不知耻的人又不给她。
“你怎地就知道我藏在哪里了……”楚染小声嘀咕一?句,说来也是奇怪,陆相好似对她十分了解,每次藏些好东西都能被她找到了。
陆莳听到这句嘀咕的话,不觉一?笑,前世里楚染就爱将东西往妆台里藏,那里藏着许多首饰。她鲜少去触碰,久而久之就成了楚染一?人之地。
今生谁知她这习惯竟还未曾改变,隔上几日去看看就会看到新奇的小玩意。成亲后第一?次,她就将小金铃藏进去,后来还不曾发觉,堂而皇之将画册放进去。
陆莳不用去想,就看见了,细细一?想,就知是新阳送来的。
她看着楚染苦恼之色,弯唇一?笑,“你想看就自己去找。”
楚染一?惊,“你藏哪里了?”
“殿下自己去找,告诉你做什么,臣既然能找到殿下所藏之地,殿下就该自己去找回来,这也算公平,不欺负你。”陆莳指尖划过她的耳畔,她将人拉入怀里,低声道:“殿下该偿还臣的花。”
楚染推开她:“先沐浴。”
说罢就走出屋子去沐浴,陆相好生古怪,下次再藏换一处,就是可惜那些画册,她忙于海运之事?,还未曾去看,又便宜了陆相。
她愤恨地去沐浴,回来时陆莳伏于案上写东西,她走过去一看,是给策略添些策略,她想而未想就走开,不料陆莳将她拉住,“殿下不来看看?”
“你先写就是,我晚些再看。”楚染不去理会,奈何陆莳抓住她的手,她只好走回去坐下,看着她写。片刻后陆相停笔,侧身凝视楚染的侧颜。
楚染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嫣红的唇角抿了抿,眸色映着陆莳清冷的眉眼,清冷与灼热之间,似是在慢慢融合。她低头看着她的一?双手,指尖纤细,白皙如釉,她微微低眸,握着她的一?双后,而后亲了亲手背。
两人似有默契,陆莳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贴近、贴近,清冷被灼热慢慢代替。
楚染被抵在案上,被一本正经的人逼得毫无退路:“陆相近日就研究这些了?新阳快成你的妹妹了,下次她有难,陆相若不搭救,只怕会真的对不起她。”
“新阳不会有事?,她有明妃,何须我去救。”陆莳眸色平静,就像是平日处理公文一?般,态度严谨而肃然。楚染气?息微深,思考这句话,而后主动攀上陆相,“陆相不如先与我说说如何找到的?”
前世之事?不好说,陆莳不答,看着她如水清澈的眸子,感知她的炙热,心里浓浓的冰冷被淡淡的欣喜所掩盖,楚染到底是不同了。
至少在前世不会任她欺负,至少在第一?次金铃不见之后,不会再将东西藏于妆台上。
她不回答,楚染就不会满意,身上寝衣被拨开后,先道:“陆相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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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东宫设宴,邀请楚染与陆相,算作?是小小的饯别宴,本是邀请恒王,谁知恒王出城而去,新阳一人去赴宴。
散席后,太子留下阿姐,望着外面萧索的景色,眸色处涌动着深渊般的沉郁,“阿姐不喜欢阿楠?”
“我喜欢她做什么,免得你吃醋。”楚染漫不经心,几月里两人的关系疏离很多,但凡太子有事?,她还是会挺身而出,这是多年的习惯养成的习惯。
太子单纯一笑,厚重的冕服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神态带着威仪,他?握着楚染的手,低声道:“我本想带阿楠走,可舟车劳顿,她不能走,你看在未出世的小侄儿份上多加照看一?二?。”
“她、她有孩子了?”楚染一?时顿愕,拂开太子的手,而后握着自己的手腕,前些时日她拿话搪塞太子妃,阿楠若有子嗣,她大开抱去抚养。
不想这么快就发生了,她直视太子的恳求:“东宫之内的事?,你大可托付太子妃。”她久居宫外,宫里的事?皆不在她的掌控里,让她如何去帮。
太子苦笑:“她若有这个本事,我何须来求阿姐。太子妃看着敦厚知礼,实际心中狭隘。若真是狭隘也就罢了,偏偏无能力掌控东宫,我放心不下。”
楚染心里五味杂陈,太子有子嗣自然是好事?,她浑浑噩噩地答应下来:“我尽力就是了。”
世间要多一?人与她血脉相关,其中不知该喜还是愁,脚踩浮云一?般走出东宫,宫外相府的马车在候着,正欲上车时却见灵祎从马车上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清啊,不是生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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