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别着急呀。
小姑娘的话软得像糖,尾音儿勾着,表情别扭归别扭,眼尾还是勾着的。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毫无气势可言,绯红蔓延遍了整张脸,像熟透了的柿子,可爱得不像话。
池叙喉结滚了滚,还是没能忍住,单手撑起身子,就着这个姿势顺势吻上去。
热情而汹涌,比熊熊烈火还要炙人心扉,带着他满腔的情绪,尽情地亲吻。
许愿猝不及防,双手按在床单上,脑袋止不住往后仰,气都快透不出来了。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长,他完全不知饥渴,仿佛这一吻计数后就要壮烈赴死,甚至让许愿觉得过了有一年这么长。
他这才堪堪停下。
“你这人……”她用手背擦了下唇角,小声抱怨:“能不能别这么得寸进尺……”
“这就叫得寸进尺了?”他挑了挑眉:“以后我还能更过分。”
许愿:“……你给我闭嘴。”
他轻笑了声,很识趣地没再说话。
沉默片刻,许愿突然开口问他。
“之前你让我远离谢俊豪,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你继父的儿子?”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池叙的女朋友,所以那一次才会这么盯着她看,还跟人打探好了她的信息。
“算是吧。”
提到谢俊豪,他的嗓音都冷了好几分:“他很恨我,如果不是杀人犯法,他估计早就把我和池槿杀了。”
“哦对。”池叙勾了勾唇,带了点儿愉悦:“杀了我们之前他一定会先杀了钱岚。”
许愿觉得这时候她应该安慰他,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况且这个话题还是她先挑起来的,这会儿居然能尴尬到不知如何接话。
她唇瓣嗡动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幸好池叙看起来并没有在意,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愿当晚梦回高二那年,池叙从办公室回来,怒气冲冲的那天。
她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教室上晚自习,反而是偷偷溜去了办公室。
许愿走啊走啊,在距离办公室还有两个课室的时候,她听见了办公室里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哭声。
她脚步停了停,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然后在办公室里看见了两年前的钱岚。
她穿得比现在还要高调,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个有钱人,坐在办公室的木椅上哭得要多崩溃有多崩溃。
她绷着嗓子怒骂池叙没有良心,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他居然还不认她这个妈。
钱岚不顾办公室里有多少老师和学生,不顾家丑不可外扬,捂着心口斥责他,说自己完全可以丢下他和池槿兄妹再嫁,因为他们她拒绝了多少条件比谢家更好的男人。
相比起钱岚的激动,池叙可以算得上是无比平静,即便他垂在身侧的手握得青筋都爆了出来,他依然十分冷淡地问她。
你配吗?
话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嫁给他不就是看上了他家比池家更有钱么。
你不就是嫌弃池裕死了以后遗产也不会落在你头上,你嫁了个人到头来什么也捞不到手么。
后来就是惊天动地的谩骂,伴随着凌厉的巴掌声。
由始至终,除了刚才那几句话,池叙没有再开过口。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开始虚化,弱化,渐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仿佛只看得见池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池叙一个人。
池叙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始终高昂着头,勾着唇,表情讽刺至极。
她很想上去抱抱他,却发现自己压根动不了,走不了,像是被人钉死在原地,就连抬手都做不到。
只能看着他就这么站在原地,让他被所有人冷漠。
被世间的所有人冷漠。
-
第二天醒来后,许愿陪着池叙去医院换了药才回学校。
出租车上,她不停地叮嘱池叙,要记得换药,伤口要小心爱护,绝对不能碰到水诸如此类……说到后面池叙不耐烦了,直接用吻把人给堵住。
“你!!!”
松开之后,许愿恼得涨红了脸,只觉得脑子都快炸掉了,揪着他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前面还坐着人,你怎么就!!!”
“你太啰嗦了。”他轻啧了声。
“那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她板起脸,特别不高兴的样子:“你要是觉得烦我也可以不说的。”
“喜欢。”池叙面不改色:“你就是每天给我念20篇论文我都喜欢。”
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