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从光脑里调出通知,旋转屏幕让庄宴自己看。
漂亮少年睁大眼睛,脸颊被荧幕上的光映得惨白。他看完了,然后慢慢放下手?,指尖缩回衣服袖子里。
“小宴,”陈厄按耐着焦躁开口,“当年我离开中央星之后,你是不是碰到了差不多的事情,有?没有被寄生?”
庄宴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抬起眼眸。
“嗯,那段时间,我因为信息素紊乱住院。”
陈厄脸色不太好看,目光却很专注。于是庄宴重新把手?指伸出来,寻找安全感似的,勾住陈厄的食指。
“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大脑里好像住进了另一个人,他想让我怎么做,我就只能怎么做。”
半晌,陈厄问。
“持续了多久?”
庄宴说:“挺久的,一直到去年九月,我才?把他赶出去。”
所以放话说陈厄无非是个残废的,不是庄宴。
下药终生标记陈厄的,也不是庄宴。
庄宴是多年前打开教室门的乖小孩,好脾气地问他需不需要伞的听话学生。
是帮他给?翅膀上药,安静点燃生日烟火,又乖又甜地说你不要讨厌我的漂亮少年。
陈厄捏着庄宴的指尖,喉咙间有一块咽不下去的烙铁,他怎么也说不出话。
记得有?一年。
他跟卞薇起了冲突,被陈鸿飞一耳光甩在脸上。傍晚,无处可去,就躲在熟悉的地方抽烟。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周围很安静,只有树叶摇动的沙沙声。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不回家?”
陈厄踩灭烟头,转过身,看到庄家的铁围栏的另一边。小少年挂着不太高兴的表情,恹恹坐在灌木丛里。
他反问:“你怎么不回去?”
“跟哥哥吵架了,他好烦。”
陈厄:“嗯。”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也吵架了。”
这天晚上看不见月亮,但?是满天都是星辰。陈厄沉默地估算开普敦7c在天穹上的位置。
低垂的星星离他很近。庄宴隔着围栏,仿佛也很近。
那些年他像极了一只野狗,见了谁都要狺狺地摆出一副凶相。
唯独在庄宴面前,愿意服帖温顺地低一低头。
为了当初唯一喜欢过的人,他甚至能举起屠刀弄脏双手?,从和平安全的首都独自出走边境。
后来在荒漠在矿洞,在遍地横尸的太空基地里,陈厄枕着血泊安然入睡。
偶尔他想,小宴在中央星,应该快分?文理了。
陈厄总以为庄宴过得很好,其实一点也不好。
他的小少年被窃走了那么多年的人生,却无人知晓。
——所以庄宴会害怕吗,会觉得绝望吗?
庄宴磨蹭着他指腹上的茧子:“之前没讲出来,是因为也没听过别人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我……我觉得没人会相信我,而且显得像是冒牌货在推卸责任。”
“我相信你。”
陈厄终于说,声音沙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以前总是说别骗我,向来多疑乖戾,现在反倒斩钉截铁地相信。
庄宴稍稍安心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
“如果下次我又变回那样,陈厄,你就把我关起来,好不好?”
漂亮少年温和地跟陈厄商量:“别让他再出去做坏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迟早会重新夺回自己身体的。”
说完就被吻了,陈厄呼吸又烫又颤,仿佛能把人灼伤的温度。
Alpha低哑而仓皇地驳斥道:“别说傻话。”
失态不过几秒,陈厄揉了揉庄宴的后颈,站起来。
他在客厅里大步转了几圈,又翻出光脑,阴郁地在光脑上敲字。
庄宴微微垂下眼睛,碰了一下颈间冰凉的项链。
陈厄收起光脑,让庄宴记得随身携带项链,最好洗澡也别取下来。出门报备,尽量跟同学一起行动。
碰到什么事情,随时通知自己。
“如果我刚好不在中央星,”陈厄说,“就叫庄晋过来陪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庄宴说。
陈厄右膝盖磕在地上,很轻地碰了碰庄宴的脸。庄宴侧脸有些凉,但?皮肤很软。
他又说:“明天我给?你拿一点防身的武器。”
庄宴懵懂地点了点头。
“我教你,不难的。以后如果万一遇到意外,你随便用它,只要别伤到自己,后面的事情有?我来处理。”
陈厄眼眸凌厉漆黑,语气和姿势却像是在宣誓。
平日里高高在上,充满侵略性和攻击性的Alpha男人。
现在这样蹲跪在沙发前,仿佛一只凶猛而驯服的野生动物。
庄宴轻轻说:“你先起来好不好。”
他拉了一下陈厄,陈厄重心稳极了,一动不动。
“以前我没什么用,不能保护好你。”
陈厄顿了顿,笨拙生涩地哄他:“小宴,你专心忙竞赛的事情就好了,不要怕。”
作者有话要说:没……没有加更qaq
可怜可怜星期一就开始上班的我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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