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骆川将她的腿搭在茶几上,到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你这样,明天还能做伴娘么?”
“这点儿伤,不算什么。”李知鱼凑过身,去接毛巾。
骆川躲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把李知鱼的小腿抬到自己膝盖,一点一块儿,颇为耐心的仔细擦拭她那脏兮兮的脚,“第二次了。”
“嗯?”
骆川低垂的睫毛动了动,沉声道:“这个月,第二次受伤。”
李知鱼眼底是笑,嘴角也是笑,弯下腰,偏过脸看他,笑盈盈道:“我们这个月星盘是不是不合呀?所以遇到你,我总是受伤。”
她的人近在眼前,她的唇瞧着既诱人又欠咬。骆川慢慢靠上去,李知鱼咽了咽口水,目光开始变得慌乱,往后悄悄移了几厘米。骆川继续向前,两人近的眨眨眼,睫毛都要碰到一起了,“合得很。”
李知鱼眼睛都要闭上了,骆川却坐了回去,手里多了个碘伏棉签,沿棉棒采环处折断,碘伏留到棉棒上,涂抹伤处。
“嘶——,疼。”
李知鱼脚一抽,骆川跟着手抖了下,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骗人,下手更加轻柔,甚至对着脚上的伤口吹了吹凉气。
这个场面太过诡异,饶是李知鱼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好了、好了。”
“还差一块儿,再忍忍。”骆川按住她的小腿,“你乖一点。”
“乖一点,有什么奖励?”
骆川微蹙着眉间,“你要什么?”
“嗯——,我想想啊。”
她这边想着,骆川继续涂药,柔声道:“好好想,看在你是伤员的份儿上,我都答应。”
“哎呀呀呀呀!”兴奋抑制住疼,李知鱼说:“那我可得好好想。”
骆川上完药,顺带手将她脚心也全部涂了个满铺,“想好了没?”
“会唱儿歌么?”
“儿歌?”
“嗯,两只老虎也行。”
骆川摇了摇头,“不会。”
“两只老虎都不会唱。”李知鱼啧啧称奇,“这位先生,你没有童年么?”
骆川放松了常年笔挺的后背,同她一样,舒服地窝进沙发,“我的童年,背书、练字。”
“那太惨了。”李知鱼轻哼了一段儿,“好听么?”
“好听,比那个神调好听。”气氛很和美,骆川放弃了算账的念头。
“我唱一句,你学一句。”
骆川侧目,“我唱得不好。”
“不要妄自菲薄。”李知鱼摇摇食指,哼道:“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骆川舔了舔嘴唇,在她的殷切注视下,慢慢开口:“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
等骆川学会了,李知鱼将靠枕垫在头下,缩成一团,闭上眼睛道:“我要的奖励是,你唱这首歌儿唱到我睡着。”
骆川想问她‘你在客厅睡?’,后一想,两人总不能去卧室吧。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天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这是李知鱼最喜欢的儿歌,骆川嗓音磁性低沉,好似歌儿里那陪小女孩儿捉泥鳅的大哥哥。田边捉泥鳅,美好。
骆川轻声唱了四五遍,李知鱼便真的睡着了,呼吸浅浅,娇憨可人。骆川凑近了,安静地盯着她看。女孩子,美好。
门卡刷开门锁,骆川恍然间坐直身,“回来了。”
丁嫣指了指沙发上的李知鱼,半唇语的低声道:“哄睡着了?”
“嗯。”这个‘哄’字用得很精准。
“她呀,就是个小孩子性格。”丁嫣说:“她喜欢你,特别喜欢。”
骆川喉结上下翻滚,喜欢,这个他知道,特别喜欢是个什么程度?
“我认识她五年了,没见过她这么认真的对过谁。”看到她脚上紫色的药水,丁嫣勾了勾嘴角,真挚道:“希望你的喜欢,也是认真的。”
望着熟睡中的李知鱼,骆川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