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的心里话,沈糯心甚好,她还叮嘱道:“殿下可记得定要把我给你的玉符带在身上。”
这样哪怕战场上刀剑无眼,他真『性』命危,玉符也能替他挡下杀劫的。
“好,我直都带在身上的。”
裴叙北的声音都些缥缈缈的。
沈糯看他眼,发现他都目不斜视,完全不敢瞧她。
见他这样,沈糯不知怎么想起他上辈子在宫里时,板脸自己为何不离开崔家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冷硬像块石头,现在的他却像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沈糯起了些作弄他的心思,指尖轻轻挠了挠他满是厚茧的掌心。
果不其然,他的身子越发僵了。
裴叙北感觉掌心她柔软的指腹,细细密密的,如同小钩子,轻轻挠他的掌心,让他掌心起了丝颤栗,这丝颤栗如涟漪蔓延,攀爬到他的胸口,变成巨的涟漪,震慑他的心魂,让他更加的握紧掌心的柔弱无骨的小手。
他道:“阿糯莫闹。”
嗓音沙哑的厉害。
平日里听见沈家父母唤她阿糯时,他就已想改口。
这声阿糯,也不知他在心中肖想多久了。
沈糯心里也是甜丝丝的,她才知晓,原来喜欢人,是这样的,心口像是无数细小的钩子轻轻的挠她,心痒难耐的。
又朝前走了段路。
这段路,两人都没开口。
到了地方后,沈糯才笑道:“殿下快回镇上吧。”
“好。”
裴叙北慢慢松开沈糯的手,掌心都还是热满满的。
裴叙北甚至不知自己怎么回了镇上的驿站,他回去时,宿凌,杨杨二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准备同他禀告其他各镇村家禽瘟病的事宜,但见他们家殿下俊美的面上竟些恍惚的样子。
这可真是稀奇了,村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难不成是同沈小娘子关?
他们都是跟殿下起长的,可清楚殿下什么『性』格,看虽然冷冰冰的,但『性』子其实更像块石头,软硬不吃。
而且他们从未在殿下脸上见过这种表。
“殿下?”宿凌试探的,“您没事吧?可是水云村什么事?”
“无事……”裴叙北道:“你们汇报你们的。”
杨杨二开口,“目前染上瘟病的还只永环村附近的八村子,未波及到镇子上……”
听属下汇报其他各村镇的况,裴叙北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与阿糯了肌肤亲,要不要日就找人上门提亲?
但他与阿糯的亲事肯定马虎不得,不能随便找媒婆上门的,要寻京城里比较名望些的诰命夫人上门提亲。
但还不知阿糯的思,这事儿总归要跟阿糯商议的。
阿糯若同,他才还请人上门提亲。
且还得给家里说声……
所以他还是得家书回去,另边关瘟病这事也得折子。
裴叙北取了笔墨和宣纸出来,折子他倒是很快好了。
给裴家的家书停停的,家书上,他说自己寻到可以厮守生的姑娘,她的各种好。
,他撕掉丢入旁边炭炉里,重过,这次他只了句话,他找到想与厮守生的女子,并未在家书中对阿糯过多的描绘,其他的事,等他能从战场上平安回京时,亲自禀了父母。
等他从战场上回来,去阿糯家提亲。
他若回不来,什么都是虚的。
…………
沈糯送裴叙北离开村子后,她也很快回到沈家。
刚进沈家门,她就撞见沈母站在院门口,沈糯没注到人,猛地瞧见人时,还给惊到了。
沈糯拍拍胸脯娇嗔道:“娘站在这里作甚,吓我跳。”
沈母朝看了眼,忍不住,“可把摄政王送走了?”
沈糯点心虚,“送走了。”
她同殿下还未定亲,就牵了手。
她自己觉得无妨,只是怕给沈母知晓了。
她『性』子早随仙虚界那五百年变化了些,很多想法也都受到那边的影响,觉得女子无需被条条规矩世俗框住,喜欢时在起,若不喜欢了,分开也无妨的,就和她仙虚界的那些师姐师兄们样。
她现在的的确确是对殿下动心的,所以她愿同殿下亲近,说话。
至于以后,她其实并未想多。
她对殿下是了解的。
可对殿下的家人,却从未见过的。
沈母犹豫下,到底还是出口,“阿糯,你可知摄政王对你……”
沈糯疑『惑』道:“殿下对我如何?”
沈母见女儿这样,怕是还不知摄政王已经惦记上她,担忧自己冒然说出口,惊女儿,或者也让女儿了别的想法,遂闭口不提,“没,没甚,时候不早了,阿糯早些梳洗歇息吧。”
“好,娘也早点歇息。”
沈糯微微松口气,她目前的确还没办法告诉家人她与殿下的事。
因为多未知了,过些日子,殿下就要去打仗,说给家人听,只会平白让他们担忧。
不如等以后确定了说。
…………
次日,裴叙北的确没在来村上,带属下和官兵回了嘉宁关。
沈糯也继续坐诊帮人看病,偶尔村民过来请她怎么种樱桃。
就连隔壁几村子也些村民买樱桃树,过来请她怎么种,怎么防虫害。
沈糯全都仔细给家。
到晌午时,崔父领崔向阳来寻沈糯。
见到两人,沈糯沉默下来。
崔父牵小儿子进来,看沈糯,崔父哆嗦下嘴唇道:“阿糯,是我没好文兰,我同她跟你赔声不是,我不求你原谅文兰,也知她被衙门关是她活该,只是我还是想求求你,能不能去,去同殿下说说,这场瘟病真的同文兰无关。”
昨儿崔文兰诋毁沈糯的事已在水云村传开。
崔父昨天就去镇上的衙门过,可官老爷什么都不肯同他说。
就说崔文兰或许知晓变成家禽瘟病缘由,需要关押起来等待殿下调查。
他空手而归。
他也实在没法子了。
只知晓摄政王与阿糯的交似乎不错,昨儿都是留在沈家吃的饭,所以希望阿糯帮说两句话。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
可他没法子,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沈糯垂眸,她道:“殿下昨儿夜里就已经启程回去了,崔伯父还是回去吧,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
她知崔父和上辈子的小叔子崔向阳待她都算真心。
上辈子两人根本不知姚氏和穆秀娇对她下毒的事。
上辈子,曾过两次,崔父和崔向阳也告诉她,不如和离,离开崔家,也愿给她笔银钱,让她无忧的度过以后的日子。
他们只是看她待在崔家痛苦,对她心生怜惜。
她死后,两人为她守灵,都哭过。
两人是真心实把她当做儿媳,当做嫂的。
所以沈糯做不到对他们冷脸相向。
若他们出事,她愿帮上把,可是崔文兰出事,她是绝不会帮上半分,她不落井下石已是极好。
崔父流泪,他不多说什么,又给沈糯道歉后才带幼子离开。
后几日,崔父直为女儿奔波。
好在几天后,官衙说已经调查清楚,崔文兰与瘟病没关系,但她恶污蔑功德人,按照律法,打了二十板就给放了回去。
这二十板,板板到肉,等崔父抬崔文兰回家时,她后.『臀』已经是血淋淋的,衣裙都沾在肉上。
崔父心疼,拉女儿回去。
崔文兰哭嚎了路,给痛的。
她被打时,还不少人围观。
崔文兰觉得自己完了,村里人只会嗤笑她,她以后都不想继续留在这破村子里面了。
路上时,崔文兰就跟崔父哭嚎,“爹,我们也去京城吧,我不想等了,爹,你带我和弟弟去京城吧。”
崔父沉默许久,最后道:“等你养好了伤,养好伤,爹带你们去京城吧。”
文兰若继续留在水云村,以后连婆家都别想找了。
哪怕文兰错,可毕竟是他的女儿。
他得为文兰找条活路。
等文兰伤好了,他打算变卖家中宅子和田地,带两孩子去京城。
他没打算投奔穆家,家里的田产和宅子也能卖几十两银子,等去了京城,他租小点的屋子,总能养活两孩子的。
而崔文兰见崔父终于答应她去京城,哪怕屁.股痛,她也觉得可以忍受了。
等过几月,她就能远离这穷乡僻壤和这些刁民,去京城做千金小姐了,过上让沈糯让村里所姑娘家都羡慕的富贵生活了。
又过了几日,几村里的瘟病彻底治愈,而且很多人家都种了樱桃。
多的八.九颗,少的两颗,全都想要尝试尝试。
而沈家最近也开始为沈焕准备院试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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