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芜月腾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迈开了腿往监牢赶。
危险?为什么好端端的在监牢关着也会有危险?难道是劫狱,顺道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冷芜月第一个想到的,是徐爹。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感染着她,她不愿意徐爹出事!
她飞快地跑,撞了人也顾不得,耳边只余风呼呼作响,心中飞快地思考起来:不必着急,系统提示定然有预见性,一切还来得及。再加上今日州府大人也去了监牢,应当带了不少人手。
不管是谁想要下死手,如果看到州府大人也会顾忌一二,毕竟死一个囚犯事小,死一个地方官员事大!他们不敢动!
只要州府大人进了监牢,见到了孟九疏……
等等!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乎都要把冷芜月自己给吓坏了。
如果那个刺客,就在州府大人身边呢?
不要急不要急,冷静思考,如果你是刺客,想要杀了孟九疏,又要将此事的影响压到最小,你会怎么做?
监牢守卫森严,寻常人进不去。而孟九疏又是牢中重犯,定然受全面保护。如果是她,她会选择,在州府大人提审完之后动手。
州府大人提审完,一般便会拿到口供。如若此时孟九疏死了,那就按照口供来定罪,再加一条畏罪自杀,便可以堵了多少人的嘴。
而最好的动手机会,就是将孟九疏押送回牢房的路上。而且下不了明手,玩一招毒杀,便简直完美,还可全身而退!
至于后人追究谁人带进去的毒,怎样想一个理由都能搪塞过去的吧!
冷芜月抬头看一眼头顶的太阳,暗暗算了时辰,还来得及。不过为了谨防生其他的变故,她还是得尽快赶去,最好将此事告诉徐爹,让他早做防范。
一咬牙,一边跑一边将袖子撸了起来,还顺手抄了路边的一根棍子。
可她正一股脑地往监牢冲,却忽略了旁道疾驰而来的一辆马车,眼见着就要撞上去,冷芜月心想:完蛋。
为了救梦就是,命要赔进去了。果然凡事还是不能太过冲动了。
最后耳边只剩了慌乱的马蹄声与嘶叫,然后她的手臂传来铺天的痛感,一阵天旋地转,便昏了过去。
等冷芜月再恢复了意识,她便只剩了清晰的痛感。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在一处医馆内。
她勉强地坐起了身子,便发现自己所幸只是伤了左臂,并无大碍。她抬眼在屋内寻了一圈,又试探地叫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她抱着还在发晕的头,悠悠地吸一口气,才想起来,她还有正事未干!
完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冷芜月跳下床,往外头一看:好家伙,已过正午!
真是可恶!冷芜月从腰间丢了一只碎银当做诊金,便继续往监牢赶去。
到了监牢,外边的人看到她都吃惊不已:“阿芜?你怎么给——摔了?”脸都给摔坏了?
冷芜月没时间跟他们解释,直接问道:“州府大人呢?”
“走了有一阵了。怎么了,问这作甚?”
冷芜月攥紧了拳,也不等二人反应便直接闯了进去,“我要进去看看孟九疏。”
外头的二人一脸茫然:???什么?
她一路往牢里跑,却撞上了徐爹。徐爹见到她吃惊不已:“阿芜……”
他话未说完,便被气喘吁吁的冷芜月给堵了话:“有人要杀孟九疏!”
徐爹一愣,都没来得及注意她身上的伤,便眼见着自己闺女像风一般飞快地跑了没影。
等他反应过来阿芜所说,也来不及考虑此事的真假,本能地也往孟九疏的牢房赶。
“阿芜,回来!”
壁上的火把十分微弱,加上路上难免湿滑,眼见着就要到了,冷芜月却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又摔了一跤。
手臂传来刺痛,甚至她还清晰地听到了骨折的声音。她吃痛地想要靠着右手坐起来,一转头,却愣住了。
孟九疏就躺在离她不过一丈远的地方,仿佛是剧烈挣扎过,她甚至还看到了那暗红的血迹。
而他面色青紫,瞳孔缩成一点,口吐白沫,一只手微微抽搐。
冷芜月脑海仿佛闪过一道惊雷。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个人,如此难看痛苦的死相!
孟九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