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心头阴郁褪去,只剩下暴露的他的爱情,早已被这个女人折磨地面目全非的爱情……
小皇帝突然就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用力而发泄,似乎这样就能将他那荒唐又卑微的爱情捏个粉碎。
冷芜月站在一旁,淡漠地看着这个小皇帝,不,应该说是这一代帝王,终于成长。
不尝过痛,何来成长?
帝王家的成长总是要受尽折磨,蜕一层皮的。她欣慰的是,经过今日的一刺激,他终于要醒了。
这般算算,也快不需要她这个皇太后了。她早就想好,有机会出宫去看看,留在皇宫数载,去民间转一圈,这个世界也就算完成了。
冷芜月转过身,淡淡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便打算要回去了。可她才转身走出一步,便听皇帝突然将笑声收了回去。
随即一道复杂的目光打在了她的后背,“冷芜月,我恨你。”
“哦?”冷芜月挑了挑眉,“那陛下好好想想,如何废了我这个皇太后。”
她倒是等着呢。
——
小皇帝开始留恋后宫,耽于前朝。朝中大臣都不敢相信,之前还正义洁身自好的皇帝,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更甚的,有时还会传出皇帝与宫女的腌臜事来,极其难听。
有大臣看不下去,上了折子痛斥此等荒唐事,甚至还提出要让皇太后重新垂帘听政。
皇帝看到折子,当即冷笑,一挥手便斩了那大臣的脑袋。众人皆惊,看皇帝的目光都变了:这副模样,倒是与先帝早年颇为相似。
前几日蜀地春汛,淹没不少庄田,皇帝也丝毫不在意,根本不拨粮不派兵。还是姜大人联名了几位大臣,共同以私财解救蜀地之危。
不顾民生,耽于美色,斩杀忠贤,哪一条不是昏君之道?
故而民间也兴盛了一首歌谣,字字句句都是昏君当政,终有异性斩杀,救民于水火。
一日,皇太后闯进朝堂,斥责皇帝不应不顾百姓安危,却被皇帝禁足坤翎宫,满朝哗然。
与此同时,皇帝更显贪婪暴虐狠性,将原本皇太后手中的势力尽数收拢掌心,不肯归顺的便杀。
如此积怨半年,大元便只剩了邪气一片。
——
坤翎宫闭宫门半年之久,皇太后还就真从未踏出过一步。外有皇帝的人把守,内有探子监视,冷芜月日日如常,半点动作也无。
而实则,每过三日,姜疏矣便会潜入坤翎宫,向冷芜月禀告外界的动静。大大小小的事宜,皆会请示冷芜月的旨意,再以他的名义在外施行。
故而在朝臣看来,便是姜大人与皇帝形成对抗,纷纷佩服姜疏矣的魄力谋略。
而深居内宫无消息的皇太后,也终差不多被人遗忘。殊不知,那个躺在凤寰榻上的女子,才是天下棋局的掌控者。
眼见着朝外局势愈发紧张,姜疏矣旗下聚集的大臣纷纷提议举旗推翻昏君,拥立才德之人为帝。至于人选是谁,不言而喻。
姜疏矣几番推脱,终还是被众人逼反,应承下此事。癸酉日,正临事发前日,姜疏矣再一次来了坤翎宫。
一路轻车驾熟,姜疏矣这次直接进了冷芜月的寝宫。冷芜月正小憩,听到声音便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今日还来?”
姜疏矣轻笑一声,收了平日对她的恭敬态度,竟直直上前,凑在她耳边,暧昧道:“太后可愿微臣成事?”
冷芜月呼吸不乱,淡淡道:“你早已说服哀家,顺天而为,如何不成?”
“更何况,还是你?”冷芜月直接对上了他的眼,似有意味,“世子殿下?”
姜疏矣眼底含笑,心底对她的喜欢愈深一分:既然知晓,却不阻止他去争抢帝位?看来小皇帝当真是伤了她的心罢。
姜疏矣勾唇一笑,抚上她的脸,“皇太后,你终究是我的。等我登位,便已皇太后崩逝之由予你自由之身,光明正大迎娶你为后,如何?”
冷芜月却淡然一笑,缓缓将他的手推开:“姜大人就不怕,哀家趁乱跑了?”
姜疏矣眼底意味,更带几分狡黠:“我怕。”
“我将太后圈起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