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早些说完我好休息。”秦恪懒洋洋地说道。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秦筝半句客套的话都没有说,直接进入正题,“秦昭姑姑的贴身丫鬟芳若,你母亲说,她自八年前卫表哥来了侯府后,便没了音信。”
秦恪信心满满地应下:“不过是找个人,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你放心吧。方才你可是去见过我母亲了?这芳若此人,也是我母亲告诉你的?”
秦筝不置可否:“是,我的确是在你母亲那儿打听到芳若这个人的,我要找她,是希望能够通过她让祖母和卫表哥重建祖孙情。”
秦恪有些不大相信:“就靠一个芳若,能让祖母一改对卫离澈的看法?我觉着这事有点悬。”
秦筝浅浅一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听大伯母说,当年芳若是秦府里数一数二的一等丫鬟,想来不单单是因为深受秦昭姑姑的宠爱,应该还有祖母的缘故在里头。祖母是秦府的女主人,若是没有祖母的授意,估计芳若也不能在秦府取得那般地位,所以我觉着在祖母心中,对这个芳若应当是有几分认可和喜爱的。只要芳若告诉祖母秦昭姑姑在卫表哥尚未出世之时,便十分爱重于他,祖母多少会信一些。”
“听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只是你这般为卫离澈费心费神,可是对他有情?”
若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听了这样的话,少不得会羞怯一番,秦筝却跟没事人一样,半点羞涩之意都没有,语气依旧如常:“自是有情,表兄妹之情。”
秦恪见她语气坚定,半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便可大致判定她没有说谎,她如今的确只当卫离澈是表哥而已,那么她的良缘,必定还是那个人。
如是想着,秦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询问她道:“若是我说你与一人乃是绝配,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阿筝妹妹可会相信?”
秦筝苦笑一声,悻悻答道:“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从我被顾清运休弃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对男人死心。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一世不会再嫁人。”
秦恪对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只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心中暗道:意外会有的,再过三五年,你的想法定会改变。你与他的缘分,早早就已经种下。堂妹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你若与他在一起,是长平侯府之福。
秦筝已无甚么话说,起身同他道别:“方才摆脱恪大哥的事情,劳烦恪大哥务必办到,阿筝这便回去了。”说罢迈开步子推门而去。
且说昨日是端午,秦淳风依照惯例宿在刘氏房中,故而今日一处理完政务,便匆匆往阮明玉房里去看博之。
见博之被养的白白胖胖,阮明玉清丽可人,心中大喜,当即决定当天宿在她的房中留宿。
戌时未过,秦淳风从书房来至阮明玉房中,见她正坐在床沿边垂泪,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是谁给你气受了吗?”
阮明玉一把扑到他的怀中,抽泣道:“再有不到一个月,博之便要被送去夫人处养着,博之是妾身怀胎八个月生下的,如何舍得?妾身自知身份卑微,不配教养博之,可是妾身是真的不舍,博之他还那么小。”阮明玉越说哭的越激动,到了后面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淳风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听她言辞恳切,真情流露,又忆起与她相识与杏花微雨之中,心中更加怜惜她,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慰她道:“明玉又胡说,明玉的身份哪里卑微了?你想把博之养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明日我先抬了你做贵妾,过两日再去同母亲和婉柔说说,婉柔心地善良,膝下又儿女成双,想来她也不会忍心让你与博之母子分离。”
阮明玉连忙擦了擦眼泪,不敢置信地问他道:“老爷是说真的?不是哄骗妾身?”
秦淳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含情脉脉:“明玉与我相识以来,我可有骗过你?”
阮明玉先是红肿着眼睛摇摇头,而后环住秦淳风的脖颈,在他耳边哽咽道:“淳风从未骗过明玉,淳风是明玉的夫君,淳风同明玉说的话,明玉都愿意相信。”
秦淳风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满脸笑意地替她拭泪,语气里尽是宠溺地说道:“快别哭了,再哭该叫人看笑话了,时候不早了,明日你还要照顾博之,早些安歇吧。”说完便吩咐候在外面的丫鬟打热水进来伺候两人洗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