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让程瑶棠还想问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九空教作恶多端,我父王最近为他们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原本以为姬公子行走江湖,应该知道这些事。”
裴执淡淡道:“九空教被血洗,是迟早的事情。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至于是什么人,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程瑶棠也没再问,垂眸告别后,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裴执这才缓缓转身,原想随手将那盒点心扔掉,又突然停住。半晌后他打开食盒,拿出一块放进口中。
“公子,你也喜欢香合堂的点心吗?”一道略带羞涩的声音传来,“我也很喜欢,他家的糕点很好吃。”
裴执垂眸,就能看到走近的少女。
隔着白布,旁人都以为他有眼疾,什么都看不清,实际上,他看得很清楚。能看到少女脸庞红红的,紧张又喜悦仰着头看他。
“不好吃。”
裴执随手将点心盒扔给一旁的乞丐,留下呆若木鸡的少女,淡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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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儿,你留下。”
霍太傅的语气,从来自带一股严厉,叫人听着难免有些许紧张。
刚要起身的霍彰,闻言又默默坐回去,看着同父异母的大哥由下人搀扶着,一脸虚弱的离去。
在外人眼里,霍家大公子自幼身体有疾,常年卧床,孱弱不已。只不过,这副病弱之躯,还是让霍彰感受到威胁。
这时,霍彰隐约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霍太傅目光严厉看着儿子,开门见山道:“皇后说,你与荣安县主走得很近,可是真的吗?”
心咯噔了一下,霍彰立时站起来,诚惶诚恐地道:“父亲,儿子与荣安县主清清白白,这种不实言论,不知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长公主与鄂王谋反的罪名已经落实,在冬末时,就被永晋帝毒酒赐死。孟家倒是幸运,并没有被牵连,但如今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从来眼高于顶的荣安县主孟若宛,仿佛从那刻起销声匿迹,已经许久没再见过。
原本以为孟若宛的事情就此为止,他也不想再和她有什么关联,谁知道会从父亲口中提出,这怎么能不让他惊骇与慌乱。
要是被父亲知道,他当年有意接近孟若宛,怕是要被打断腿。
霍太傅冷冰冰地道:“皇后与我说,她有意让你娶荣安县主。”
如果换在之前,这无疑是最大的惊喜。但物是人非,他庆幸不已自己还没和孟若宛有什么更深的纠葛。现在却是当头一棒——怎么会?皇后想让他娶孟若宛,这是为什么?
霍彰也顾不得自己要‘沉稳’、‘从容’的那些考量,通通抛却脑后,急道:“父亲,儿子与荣安县主绝对清清白白,皇后怎么忽然有这个意思呢?”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霍太傅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而已,那些事,旁人都看在眼里。既然如此,也就由不得你了。”
小心思被戳破,也不算太过出乎意料,但霍彰原本以为父亲会打骂,发怒,结果除了嘲讽,只剩下顺从皇后。
这个意识让他的不安越来越浓,又忽然想到北国和亲的事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道:“父亲,可不是说,陛下有意让荣安县主前往北国和亲……”
霍太傅淡淡地道:“事情还没落定。北国摄政王心思深沉暴虐,怕是看不上荣安县主,人选陛下还会再考量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
霍彰的脑子像是有什么炸开,让他瞬间昏沉晕眩。
而在这时,他陡然明白——是皇后母族势力庞大吧。
他的父亲被皇后说动了,以儿子的亲事,换取皇后母族的各种关系,对霍家无疑是如虎添翼,何乐而不为呢?
一颗心直直掉入谷底,谷底是漫天冰雪。
但他还是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他娶孟若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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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也觉得,姬从其实看得见。”
程王府的庭院内,程博昱被方书妙拽着离开,留下江然和程瑶棠二人独处。
然而,还没等江世子谈论风花雪月,程瑶棠已经当先拧着眉头开口,说的却是如此煞风景的话语。
江然幽幽道:“阿棠,我吃醋了。”
程瑶棠:“……”
江然笑了笑:“你又遇上他了?他这个人来去无踪,我派了不少人寻找,都轻易寻不到,阿棠随意出府一逛,每回都能遇上……看来,他还真是很喜欢玩儿偶遇呀。”
江世子的话说得酸溜溜的,程瑶棠忍不住笑出声:“说起来,我‘偶遇’最多的人,难道不是江世子吗?”
江世子坦然:“哪有那么多偶遇,都是别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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