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靖玉想也没想就应声道:“可以。”
陆饮霜挖苦他:“别答应这么快,又不是让你成仁取义。”
常靖玉无奈地扯动嘴角:“前辈说的好像我乐意牺牲一样。”
“不乐意最好。”陆饮霜事先提醒他:“我对障眼法并不精通,但以镜花水月做媒介施术,也能稍稍掩人耳目。”
“只有障眼法吗?”常靖玉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大概猜到了陆饮霜的对策,又不禁担心自己的修为实在不够看。
陆饮霜扬手一挥,小巧的木剑便砸向常靖玉的脑门:“最后一枚,足够你保命了。”
常靖玉接住木剑,灵识探入查看用法,这才直观的发觉木剑有多贵重。
惊霆岛的法宝只能发出一道分神期剑气,但这支木剑以一当百毫不夸张。
“这应该不是批量炼制容易买卖的普通法宝吧。”常靖玉有点心疼,“就这么用了,前辈还有防身之物吗?”
“先过眼前这关再说吧。”陆饮霜淡定自若地看了眼窗外,村民们日落而息,零星的几点灯火显得遥远而模糊,“坐下,既然你想追查此事,我也需告知你一些必要的情报。”
“多谢前辈信任了。”常靖玉听话地落座,兴冲冲等下文。
陆饮霜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画轴,展开之后轻拂画卷,一缕青烟自纸上升起,很快凝成了飘飘渺渺的山峦江河,落叶流水皆似有回响,虚幻的景象随陆饮霜挥开的衣袖在木屋内倏地放大。
常靖玉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仿佛要迎面碰上那烛火下壮美震撼的苍山一样,他试探着摸了摸,虚影便荡开圈圈水纹。
“半年前,临渊宫棱山分支发生叛乱,挟持当地百姓威胁临渊宫。”陆饮霜随手拿起惊霆岛的短剑,缓步踱到地图上巍峨山脉侧方一指,“恰逢帝尊回城经过,叛徒尚未掀起风浪,便被帝尊尽数剿灭。”
常靖玉轻轻点了点头,大开眼界道:“帝尊居然出门了吗。”
陆饮霜背着的那只手握成了拳,深吸口气忍住骂他的冲动:“注意重点。”
“抱歉,前辈继续。”常靖玉赶紧严肃起来。
陆饮霜用剑尖一划,地图就应势缩小成粗略的轮廓,他简单带了几句沉沦境南方门派的局势:“将近一个月前,尊主谢桥前去莳花门,近卫沈萍风留守临渊殿,刑狱司主列出诸多罪状将沈萍风押入大牢,称他是筹划棱山叛乱的主谋,修真境派来的细作,上书请求帝尊降下杀令。”
常靖玉抿了下唇:“这不可能吧。”
陆饮霜清清嗓子:“帝尊亦怀疑此案另有蹊跷,我临危受命查清真相,前来修真境之后遇上身中监控术法的元尘子,后又有蔚阳山的紫衣人,皆与魂主和惊霆岛有关,而我从临渊宫收到的消息也证实了沈萍风是遭陷害,棱山叛乱者和刑狱司主都持有惊霆岛的法宝,司主更是因监控术法而陷入昏迷。”
“原来是这样。”常靖玉终于明白为什么陆饮霜会亲身来修真境,他未雨绸缪地忧心道,“那你还沈萍风清白了吗?若谣言传开,他岂不是无辜受人猜忌,让沉沦境误会我们图谋不轨……说起来蒲夷被迫袭击客船,岛上众多修者中毒,也有人猜测是魔修所为,难道幕后组织有意挑拨两境关系?”
“我亦有此揣测,放心,临渊宫可不是让人信口开河的地方。”短剑在陆饮霜指间转了一圈,“惊霆岛这条线索绝不能纵放,古镜的另一半也要拿到手。”
“前辈忽然对镜花水月感兴趣了吗?”常靖玉不解的问。
“不。”陆饮霜对他展出个略显算计的微笑,“我要向练惊虹讨一个人情。”
常靖玉噎了一下:“呃,前辈真直白啊。”
陆饮霜心里盘算着没说出去的事,想要得到修真境门派高层的可靠情报,只凭临渊宫安插的眼线还不够,练惊虹桀骜孤僻自视甚高,若能得她许诺办事,不论得罪谁她都会信守诺言。
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陆饮霜腰间的玉简闪了闪,谢桥十分及时的把破解法宝阵图核心的方法传了过来,线条和注解铺了满桌。
复杂的灵力运转方式让在重华仙门交流过的常靖玉也懵了一会儿,再次庆幸自己是个剑修。
他边抬手画阵演练边问道:“前辈为何会选择拜入临渊宫呢,因为临渊宫多是剑修,又势力庞大受人尊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