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玩的挺开心哪。”沈萍风斟酌了半天说。
“他到底是不是在办正事。”谢桥飞快收回玉简,对陆饮霜深表怀疑,苦着脸趴在一摞书纸上,“话说回来他主动去修真境调查就太邪门了。”
沈萍风也跟着发散地瞎猜:“也许是在临渊宫待的太久,想顺便透个气。”
“修真境空气还比较清透不成。”谢桥下意识翻个白眼,很快又想起沈萍风是出身修真境,摸摸下巴考虑道,“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去修真境看看吧。”
沈萍风气息一滞苦笑起来:“二百年了,还回去干什么,我早就做下取舍。”
“可你真甘心吗?”谢桥沉下声音,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怒意,“别忘了你身在沉沦境,临渊宫的人,从不需委曲求全。”
“我当然没忘,所以才不想再提过去,如今的沈萍风只是谢尊主的护卫,仅此而已。”沈萍风认真道,又求饶般倒了杯茶递过去,“消消气,早点整理完这些情报,陪我去星辉楼吃饭吧。”
谢桥见他转移话题,哼了一声,自袖中甩出一柄漆黑的短刃:“我记得星辉楼向来是提前月余订位子的,怎么给你开后门。”
“我自然也是按规矩办事。”沈萍风笑的温雅:“在焰魂牢时我还担心我若死得太早,就要白白浪费两个月的俸禄和排队的辛劳,赶不上这一桌宴席了。”
谢桥擦刀的手缓缓停下:“你还有余裕想着一顿饭,看来是忌恒对你的严刑拷打不够狠。”
“怎能不想。”沈萍风理所当然的深沉道:“再没机会和谢尊主一同品尝星辉楼的远近驰名的佳酿,被这等憾事萦绕心头,挨不挨打倒是其次。”
“……沈护卫。”谢桥无语地喊沈萍风,指指窗外,“大门口罚站去。”
“你呢?”沈萍风从善如流的出门。
谢桥提着刀,微抿干燥的下唇笑了笑:“焰魂牢里还剩几个忌恒的同伙,看奏疏太累了,我过个瘾,去去就来。”
……
清早的阳光毫无遮拦的洒在海岛上,热气正逐渐蒸腾起来。
陆饮霜听着规律的海浪声,坐在椰树底下摇着扇子,玉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几刻间过后才彻底安静。
选择上岛却还坚持窝在树荫底下不挪地的只有陆饮霜一个,他乐得清静,翻找着玉简内有用的消息,除了锦安城方面已在着手惊霆岛之事外,还有谢桥重新编纂的沈萍风相关人员卷宗。
陆饮霜看得兴味盎然,沈萍风二百年前来到沉沦境,身负重伤被谢桥所救,如今沈萍风亲自解释了伤从何来——他的师兄为了争夺道武仙门门主之位陷害了他,逼得他不得不诈死出逃。
陆饮霜不认识沈萍风所述的师兄,但既然目前的门主是付青霄,只能说当时争夺的几人都失败了,让没什么动作的付青霄捡了便宜。
一杯冒着凉气的冰茶从树后递出来,陆饮霜早就察觉到了常靖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准确的用扇面接住。
“不用术法的话,前辈会游水吗?”常靖玉靠着树干望着海问道。
“比起游水,我更不喜欢被人拖下水。”陆饮霜干脆阻断了常靖玉的念想,风吹树叶的簌簌声让人困倦,树影下暖融融的,根本没有离开的理由。
常靖玉失落道:“唉,你知道你现在离看起来八十岁只差个茶碗吗。”
“拿来,我不介意年轻些。”陆饮霜侧头瞥了他一眼。
常靖玉:“呦,您不是才金丹期,怎么还要往八十上年轻啊。”
陆饮霜:“……”顺口了。
常靖玉见好就收,偏安一隅的来回扭着草叶看海滩上来往笑语的人群,尽管陆饮霜话不多,却也真切的坐在他身边,让他至少在这时和那些出门游历的修者一样,并不孤单。
陆饮霜端着茶抿了一口,然后满眼嫌弃地皱起眉:“你又往里加了什么。”
常靖玉坐下来好奇的探头过去:“不好喝吗?这次只是普通的凉茶,我尝尝。”
陆饮霜想说你自己怎么不买,但他还没来得及拿远,常靖玉已经低头凑上了杯沿。
“……像淹死在刷锅水里半个月的生鱼。”常靖玉一脸生无可恋的抬头,咬着舌尖抽了口气。
陆饮霜本来还能忍,结果被他那形容搞得一阵恶心,把茶杯丢给常靖玉果断起身要回船上喝水。
常靖玉也赶紧跟上:“奇怪,老板的茶摊也没被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