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到病除,还要感谢帝尊费神。”提到沈萍风,谢桥的表情缓和不少,他想再说什么,余光一扫,气的把桌子抠掉块漆,“我的沈仙长你怎么起来了!”
陆饮霜这边听不见沈萍风的回答,但只看见谢桥无奈地把桌案清出块地,嘟囔道:“行吧,你来的也挺是时候,对面是帝尊。”
“联系上帝尊了?”
“可算是!之前都快给我急飞升了,你伤没好别到处跑,我愁的头发都掉一把。”
“哎,谢尊主聪慧绝顶嘛。”
这回靠的近了,陆饮霜百感交集的四处飘着眼神。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听见沈萍风讲话是什么时候,但如今想想,谢桥最后一次提起沈萍风,是说找到了他的遗书。
遗书写着,“把我葬在修真境”。
但那时沈萍风的遗骸已被焰魂牢的烈火烧尽,尸骨无存了。
沈萍风站在云图前,端正的拱手作揖,发冠束得一丝不苟,有几分大病初愈的消瘦,笑意清浅,远山般飘飘渺渺的,含蓄又文雅。
“属下参见帝尊,多谢帝尊宽赦。”
谢桥待在一旁,还是嬉笑的样子,按在桌上的手却紧绷起来。
“不用,谢他为你奔走调查吧。”陆饮霜平淡的把功劳推给谢桥,“本座只需你忠于临渊宫,是何出身并不重要。”
“还是帝尊英明。”谢桥又装模作样谦虚起来,只是瞥沈萍风的得意劲儿怎么都盖不住。
沈萍风转身对着谢桥也躬身行礼,“谢尊主救命之恩属下铭感五内,愿为谢尊主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谢桥赶紧托着沈萍风胳膊拽起来,然后就看见沈萍风促狭地眨了下眼。
“沈护卫,有点规矩啊。”谢桥板起脸,“站后边去。”
“咳。”陆饮霜在云图前清清嗓子。
“帝尊,忌恒下令羁押沈护卫前,曾单独约见过他,言明沈护卫曾是修真境道武仙门之人,并以此威胁他听命,但沈护卫并未理睬。”谢桥替沈萍风说,“他这些年可装的完美,忌恒这消息必然来自修真境。”
“现今还能在修真境查出属下底细,大概只有四大仙门内部高层,忌恒背后的人有张庞大的网,我们尚不知这网究竟罩住了什么,帝尊务必小心为上。”沈萍风接道。
“嗯,你们亦是。”陆饮霜答应。
“接下来我这边行动会定期汇报给你,可别盲签了,有急事我再传音,你若遇险尽管出手,不用顾忌局势,我们非是畏惧修真境。”谢桥苦心孤诣的劝谏,不想让向来不管事的陆饮霜孤军深入吃亏。
陆饮霜时隔数甲子重温谢桥的话唠,这种混着不耐和怀念的心情促使他果断关了云图,闭目养神去了。
谢桥还没说完,丧气道:“还有我的飞露……我不想再坐悬舟了啊。”
沈萍风抿嘴笑着安慰他:“下次要出门,我御剑载你。”
谢桥揪着沈萍风的衣襟,不顾他注意形象的抗议把人按在书房的榻上:“你才醒几个时辰,伤好之前别跟我提出门,歇着。”
……
濛濛细雨终于在天边渗出浅蓝时停下,常靖玉已经适应了玄荒剑的重量,拿回阵中灵石蹑手蹑脚的走到陆饮霜身旁。
“做贼呢。”陆饮霜撑着脑袋没睁眼,那支给紫袍人爆头的箭在他灵活的指尖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