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蓬瀛楼大堂几乎满座,常靖玉和陆饮霜被小二引到三楼雅间,挑了个俯瞰天井的位置订下点菜。
常靖玉请客到底,把菜单让给陆饮霜,自己默默盘算离开蔚海城时还能剩多少路费。
陆饮霜一目十行的扫着烫金菜单,倒也没真太过分,随便指了几样招牌菜让小二记下。
“就这些吧。”陆饮霜及时收手,翻到最后想了想,又给常靖玉加了两份蜜饯金桔和雪梨羹。
……
离上菜还有段时间,常靖玉和陆饮霜先赶往沧渺宫分部,有执法堂辅师的推荐函,再加上常靖玉的身份,不必要的盘查全部省下,前后花费不到两刻钟。
陆饮霜摩挲着指尖,一瞬间竟然庆幸自己的遇到的是常靖玉,否则要弄到通行令,他就不得不动用沉沦境的人手。
“陆前辈?陆风雪前辈?”常靖玉跟在后面喊陆饮霜,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陆饮霜回过神,“有话就说,别叫魂。”
“方才看见前辈在通行令上签名,就忍不住想叫一下。”常靖玉莞尔,“前辈这几天可有安排?”
“没有。”陆饮霜道。
“我方才在路上见到执法堂又贴出两张通缉令,前辈左右无事,不如和我一道追捕如何?”常靖玉跃跃欲试地想拉陆饮霜入伙。
陆饮霜不咸不淡的哼了声,“没兴趣。”
常靖玉还不放弃,“还有听沧渺宫的人说,蔚海码头有艘货船翻了,正募集人手帮忙打捞货物,我们一起去吗?”
“没意思。”陆饮霜背着手不为所动。
常靖玉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一连几条提议都被陆饮霜否定,他忍不住咕哝道:“那前辈就打算在客栈待到通行令发下来?”
“不行吗?”陆饮霜反问,他心想自己又不是来行善积德的。
“可是前辈说好和我一同去问道大会……”
常靖玉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失落地低着头,心想果真是他一厢情愿了,陆饮霜的顺路真的只是顺路,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多管闲事”。
陆饮霜走在前面,常靖玉沉默跟着,直到回蓬瀛楼这阵压抑的气氛才稍有缓解。
菜已上了大半,陆饮霜靠窗坐下,目光虚停着,像在考虑什么。
常靖玉情绪不高,他就坐在陆饮霜对面,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小子,看你的脸色不像请人吃饭,倒像被绑来试毒。”陆饮霜敲了下桌子微微抬头,那少年把委屈写在脸上,好像他做了多恶劣的事一样。
“我是请飞露前辈。”常靖玉赌气道,“您是顺路的。”
飞露从空间里钻出来,在旁边吃它的金丝鱼羹,闻言赞同地鸣了一声扇扇翅膀。
陆饮霜:“……那多谢你啊。”
他心里别扭,很难把眼前这个受气似的少年和记忆中居高临下的正道魁首画上等号。
常靖玉还太过年轻,眼里还没有算计,这份差异越大,在常靖玉看向他时,他就越发想错开视线。
“玉简拿来,给你留个传音印记。”陆饮霜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挣扎,对常靖玉勾勾手指,“快死的时候再联络。”
常靖玉的眼神倏地明亮起来。
陆饮霜苍白的手指停在乾坤袋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取出了被他封存多日的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