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寂静下来,和皇帝刚刚从外面进来那会儿的寂静一模一样,甚至多了几分死寂。
燕寻脸上仍然是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淡淡的看了驸马一眼——哦,牛批。驸马是真的牛批,连皇帝也敢硬刚。就是不知道,驸马能硬多久。
“陛,陛下!微臣罪该万死!”燕冲果然没有继续硬气下去。他一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皇帝,当即三魂六魄通通被吓得跑路,只能跪下磕头认罪。
燕寻讨厌古代的点,一是随随便便就要磕头,二是,如果当爹的磕头你在后面站着的话,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不孝了
燕寻还有计划未完成,他不能有个不孝的名声,想到这里,他也拂袍袖跪下了。
嗨,识时务者为俊杰,燕寻低头看着一尘不染的金砖上倒映出来的明烛的辉光,心下不禁有些明悟为什么原身想要造反了——一现身就万人臣服的感觉谁会不想要呢?
“飞卿,你且平身。”皇帝看着跟着一同跪下的飞卿,又看了看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自家庶妹的儿子,不禁感慨燕飞卿这属实属于歹竹出好笋了。
燕冲一愣,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燕寻一眼,然后发现自家这个儿子竟然的字真的叫飞卿。他脸上难得讪讪的。
皇帝这会儿看明白了,感情驸马这个当爹的是真的不知道燕飞卿这人是谁,他略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虽然说不聋不瞎,不做家翁,但是驸马现在聋瞎的是不是有点早?
皇帝在心里大摇其头,看着燕寻脸色略带一点焦急的模样,终于叹了口气将驸马爷叫起了。
“燕冲,你还说你不知道飞卿是谁?”宇文雍威严的声音在两个人头顶响起。
燕寻微微垂了头,表示对陛下的尊敬。但是他耳朵竖了起来,他想听听自己的好父亲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犬子无状,竟然敢不禀报父母私自取字,微臣回去一定会狠狠地罚他的。”燕冲躬身谄笑道。
宇文雍: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听到这话,不仅燕寻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周围的大臣也都短暂了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这人为何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是了,本朝并不忌讳驸马掌权。作为皇帝的妹夫,燕冲一直在工部打转当一个五品的员外郎,这是因为什么,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了。
可以说,燕冲此人,前半生靠爹娶了个身份贵重的妻子。后半生靠妻子,所以虽然他没有眼力劲,不懂职场仍然可以安安稳稳的当他的五品官——这就是勋贵的力量。
身份显赫吗?用脑子换的,就是不知道这种交换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皇帝没有和驸马计较的想法。燕冲就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愚人,不值得因为这人动气。如果蠢人知道自己蠢,那还有救,说不定还能做一个踏实的、可以依靠人。然而如同燕冲这种自以为聪明的蠢货,既没有脑子,又自视甚高实在是没有救了,皇帝心内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没必要去给自己找烦心事。
“呵呵,朕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驸马就不必责怪飞卿了。”皇帝看着燕寻身姿挺拔,八风不动的站着,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驸马,你这长子如今可有差使?”
宇文雍看着在一旁讪讪点头的燕冲,继续问道。
燕冲先是一愣,而后摇头道:“回禀陛下,微臣这个长子并没有什么差使。这是微臣与宣平公主的嫡子锋儿,他也没有差使呢。”
“……”支棱着耳朵听燕冲对答的文武百官再一次愣住了,燕冲这个人到底要犯蠢到什么时候?燕冲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皇帝的实亲戚了啊?真别搞笑了。但凡有点数的人都能听出来,皇帝想要抬举燕寻了,燕冲不长脑子一个劲儿的说燕锋,不怕把自己这个庶长子的差使给弄吹了么?
宣平公主不乐意见到燕寻长进就罢了,毕竟她并非燕寻亲生母亲,又是一国公主。燕冲这样子真是让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