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倒春寒的到来,南地爆发了一场雪灾。皇帝身体初愈,不适宜处理过多政事,太子又放手不管事,皇帝便将救灾之事,全权交由大皇子处理。
大皇子安排下去的几项救灾之策,一开始落实下去,也颇见成效。
但时间一久,却埋下不少隐患。如今,这些隐患悉数爆发,一封接一封的奏报被呈上来,皇帝有些心疼。
在收到的奏报之后,皇帝中途离开花会,在叫上大皇子的同时,不得不将太子也给叫上。
“强迫当地地主拿出家财的做法,非但没有让他们甘心受驱使,反而让他们在当地挑唆民怨,引起了当地的一场暴动。朕看,这根本不是救灾,说是制造另一场灾害也不为过。”
皇帝将奏报甩到御案上,连连斥责。
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下来,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楚地听到。
“太子,你怎么看?”皇帝匀了口气,将视线放到太子身上。
尉迟璟抬起头,徐徐道:“父皇,暴动已经造成,当务之急是先派人去平乱。至于强迫地主拿出家私的做法万不可继续下去,水至清则无鱼。与其如此,儿臣认为,倒不如,先安排当地几名臣子领头捐献钱财,捐献的场面声势要浩大,以至于其他人迫于压力,不得不拿出钱财来。”
“太子好计策,我当是自愧不如。”大皇子谦逊地对尉迟璟说道,笑得清润。
“大哥谬赞。”尉迟璟亦是轻笑,“大哥只是在经验方面有所欠缺。孤相信,假以时日,大哥必能将每件事都办得游刃有余。”
大皇子自然是做好皇帝交付的差事,能力也足够卓越。只是,大皇子先前备受皇帝冷落,没机会去接触过多政事。
这种时候,他再撒手不管,所有的事便会堆积在大皇子身上。在处理一些事务上,大皇子的经验不足,容易留有后患。
皇帝轻颔首,又是就雪灾一事,跟他们商议了一番。
太子的回答,都颇得他的心意。皇帝连日来的火气也跟着消下去。
等敲定过补救之策,命人照办后,皇帝便向身边的内侍,打听起花会的事情来。
“太子妃和大皇子妃是不是还要比试作画?朕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昌平大长公主早就命人将画作送了过来。皇帝方才在讨论正事,内侍便将画作暂收着,交由宫人保管。
见皇帝提起,内侍去拿了画作进来,恭敬地呈递给皇帝,“陛下,太子妃和大皇子妃之间的比试已经结束了。这是她们所作的画。”
皇帝拿过画卷,翻开看了几眼后,浑浊的眼里,绽出几分光亮来。
“太子,朕想不到,你的太子妃,还有如此玲珑的心思。”他笑着夸了几句。
尉迟璟点头,客套地应了几声。
下一瞬,皇帝却是转而问道:“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你和范氏很是亲近?”
尉迟敬的眸色微凝,不发一言,算是默认了皇帝的话。
皇帝沉吟道:“按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你娶她,只是当个摆设,好让东晋安心,放松警惕罢了。为何,你现在却一反常态,跟她多加亲近?朕认为,你应当有个分寸为好。”
沉默了许久的大皇子也是紧跟着开口,“范氏的身份本就敏感特殊,太子亲近范氏的做法,容易助长东晋的野心,给西晋增加不少困扰。儿臣也以为,太子还是向往常那般,疏远范氏,让她继续当两国联盟的象征为好。”
闻言,尉迟璟多看了大皇子一会。
觑见大皇子眸里的深意后,尉迟璟拾起清朗的笑容,为自己找了说辞。
“孤和大哥的看法相反。经过宁贵妃的事情,父皇该明白,西宁的野心勃勃。西晋的主要敌人是西宁,朝西宁发兵是必然。而挥兵西宁,必要借道东晋。孤现在如果多亲近范氏,便能够迷惑东晋,以为两国的盟约牢不可破,甘心为西晋大军开路。更何况,经过两年前的一战,东晋元气大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其它的小动作,不足为惧。”
皇帝听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感慨道:“你心里有数便好。”
皇帝都发话了,大皇子当然也只能保持缄默,不好再干涉太子的私事。
虽然在御书房待了大半天,但尉迟璟的心情大好。
一回到东宫,他即是往容茶的寝殿而去。
见春晓守在门口,尉迟璟便跟春晓打探容茶的情况。
“太子殿下,太子妃在沐浴。”春晓如实回道:“殿下,你先到殿内等一会吧。”
尉迟璟听罢,便随着春晓入殿,边饮茶边等待。
他往身侧的屏风看去,还能看到在屏风后沐浴的那道倩影,闻到浅淡的清香。
尉迟璟想起白日里的吻,指腹轻触薄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味道。
从一个吻开始,他联想了许多,感觉热得厉害,又给自己灌了几口茶水下去。
却听容茶倏然喊道:“春晓,你来帮我穿个裙子。”
殿门被春晓应声推开,春晓捧了一叠衣物进来。
尉迟璟想起来,春晓曾提过,容茶的右手被烫伤了。
想必,容茶在沐浴时,会多有不便,所以才让春晓帮忙。
范容茶是他的太子妃。他这个当夫君的就在这里,怎么能够假手于人呢。
“你退下吧。”尉迟璟接过衣物和帕子,挥退春晓,心安理得地朝屏风走过去。
绕过屏风,于一片朦胧的雾气中,他见到了容茶。
尉迟璟的脚步都变得沉重不少,顿时迈不开了。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玫瑰花瓣,花瓣和雾气虽能模糊他的视线,但他还是能够看个大概。
此刻,女子曼妙的身躯浸在温热的水中,她的青丝披散,湿哒哒的额发黏在颊侧,莹白的小脸布满水珠,看起来竟是无比美好。
虽然算是惊喜,但尉迟璟的胸口还是微窒,缓了好一阵,才艰难地开口:“先起来,等孤帮你擦干净身体,穿了裙子后,孤就走。”
容茶却是受了惊吓,下意识地用双臂抱住身子,将整个人都缩入木桶里。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来。”
那架势,活像一只害怕的小兔子,极力避免被狼吞入腹中。
小花听到声音,也蹭蹭蹭地跑过来,凶凶地朝他叫着,冲他炸毛,将他当成坏人对待。
尉迟璟低头看了看小花,颇为郁闷。
他教出来的猫,先前还喜欢黏他,怎么到了现在,反而与他不对付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小花跟容茶熟络起来。
“你尽管放心,孤对你的身体根本没有兴趣。要不是听说你的手是因为作画时受了伤,孤也不会管你。”尉迟璟也不想显得自己一头热,索性用苍白的语言解释。
容茶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扯了扯他手里的银纱裙。
她的手的确是不方便。狗太子以前都是眼高于顶,从未服侍过人,让他服侍她一回也好。
何况,他可以为她设下温柔陷阱,她若是一再退缩,反而弄得她很心虚。若是一开始,她在心态上就输了,岂不是等着束手就擒。
得了她的暗示,尉迟璟理直气壮地行动起来。
小花前爪腾空,直起身子,抓了一把尉迟璟的袍角。
但它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尉迟璟越过它,却无能为力。
小花耷拉下猫脑袋,猫眼里的神色很是沮丧,仿佛在表示,妈妈要被坏人抢走了。
尉迟璟本以为,他的内心可以毫无波澜。
但在帮她穿裙子的过程中,他的手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眼睛看到不该看的地方时,却是热血沸腾,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尉迟璟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潮,干脆侧过身去,动作也急促许多。
“殿下,你帮我把裙子穿反了。”须臾,容茶眨眨清澈无辜的杏眸,柔柔地提醒,仿佛很是无措。
尉迟璟暗骂一句,这该死的女人。
他只能回头,帮她解了系带,重新为她穿裙子。
他的脑海里仿佛缺了血,向来冷静的头脑都丧失了思考能力,目光钉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直到容茶说了声,“殿下,我穿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可以出去了。
尉迟璟回过神来,挪动了一下步子,确实是打算出去的。
不过,他走了几步,复又折回。
“你的手不方便,孤抱你出去。”连嗓音里都透着滚烫的热意。
容茶觉察到腰际的那双手,狡黠的目光转了转,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
其它的不说,至少,她对他是有最原始的吸引力。
呵,男人。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脚。”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脚没事,容茶抬起冰雕玉琢的一只雪足,轻踢了一下他。
在无意中,她的脚尖勾到他的足踝,激得他的内心,又是好一阵战栗。
尉迟璟的眼帘垂落,便见她粉润的脚趾蜷缩了一会,缩回到裙下。
“勾引孤?”他勾唇,挑起一抹笑,将她拦腰抱起。
素来高洁的太子殿下,如今亦是难抵挡住炽烈的情潮。
容茶依偎到他怀里,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话音里添了软软的娇嗔味,“殿下,真的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吗?”
“你在邀请孤。”尉迟璟红了双眸,身体内在叫嚣的一只猛兽,仿佛将要挣扎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狗太子:想办的不仅一件事
容小茶:一件都别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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