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茶刚从李沂家里出来,想带铁柱前往神医所在的驿馆。
驿馆所在的位置距离花市不远。途径花市时,她见到一盏盏形状各异的花灯,难免心生喜爱。
而见到一对对情人时,她又感慨自己遇人不淑,在古代上元节七日节等属于情人的节日里,都活得跟单身狗一样。她在这个世界的家位于遥远的西晋,到了这种时候,连家都是回不得。
陷入一段丧偶式婚姻,实在浪费了她的大好年华。
容茶抓起一只雪白的兔子花灯,看了又看。
她终究还是将花灯放回去,继续前行。
恍神之时,她听人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唤她。
“咦,太子妃,你也来看花灯啊”
容茶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便见年偲偲着了红色的小斗篷,手里托着一盏薄纱纸所糊的莲花灯,笑吟吟地朝她招手。
容茶朝她走近,见她身边没有人,好奇道“年良娣,你是一个人出来吗”
“没呢,我今日回了趟年府,晚上,我和我哥一起出来的。他现在却在隔壁的春风楼。”年偲偲嘟了嘟嘴,解释道“他忙着去会他的各位红颜知己,喝各种花酒呢,我不好夹在中间,就一个人来玩了。”
说罢,她转头打量了容茶周边的人,又问“你呢,太子殿下没陪你一起出来吗”
容茶先是一怔,后来,也想通了缘由。
自从太子醒来后,便和她高调地秀着假恩爱。整个东宫上下,估计都以为她和太子是处于蜜里调油的状态。
“太子殿下醒来后,过于忙碌,这种节日,自然也是没得空闲。”她转过头,垂落纤浓羽睫,脸上适时地添了些怅惘之意。
年偲偲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她原以为太子清醒了,会和太子妃长长久久。而照太子妃的样子来看,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感情仿佛又出现了裂隙
她抿了唇,提议道“那我们两人在花市里走走逛逛吧,也算是有个伴。”
“不了,我怕没时间,还要先带我的猫去看大夫。”容茶摇摇头。
摸了摸怀里昏迷不醒的波斯猫,容茶的神情里多了真实的失落感。
她抬首望向繁华的灯市,流露出优美的侧脸线条,嗟叹一声,“我今日出来,不过是为了给猫治病罢了。猫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它会撑不住。”
年偲偲静默一瞬,不知该如何安慰容茶。
太子没有陪在身边,太子妃应该就不好受了。
加上太子妃的猫尚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太子妃的心情估计很低落。
“你长得这么好看,心地又善良。太子殿下一定很喜欢你,他今天可能是真的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出来。”须臾,年偲偲的两靥生出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张小巧的脸蛋,甚为清新别致。
她道“我送你一盏花灯吧,我们一起去河边放灯好不好你可以向河神许愿,说不准,许愿之后,你再带猫去看大夫,猫就马上醒了。”
容茶恍惚着,轻轻点头。
年良娣倒是个温暖的女孩子。她心道,这样的女孩子,应当顺遂地度过一生才对。
可一想到年将军府鸟尽弓藏的结局,她就颇为感伤。
“你小心点。”容茶见年偲偲跑得快,想出言提醒她多看路,遂追着她跑。
这时,街上来了耍杂的,几只猴的背后负了一把小伞,悠悠忽忽地走在极细钢丝上,模样很是滑稽。很多人凑热闹,纷纷涌过去看。一时间,本就拥挤的路面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占满。
不出一会,年偲偲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容茶的视线里。
容茶心切地寻人,一不小心就要汹涌的人潮挤到一侧,摔到地上。
却有一人及时扣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而指尖捎带了些微的凉意,如晨间的露珠。
这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匀称。洁白的窄袖中,露出一小截干净的手腕。
容茶扶墙,稳住身子后,向手的主人投去目光。
“谢”一句感激的话还未说出口,容茶的眸光已是凝滞住。
顺着不染尘埃的白袍往上探去,目之所及处,她见到一张由朱红色的凶兽面具。
红与白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衬得此人在游人如织的花市里,尤为突出。
面具上的凶兽张牙舞爪,似乎下一刻,就要朝人扑面而来。而面具下所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潋滟生姿。
浮光掠影间,他的眸里蕴了无限星辰,能照亮她的世界,又似引她去堕入浩瀚的深渊。
容茶双脚钉在原地,两眼迷蒙,心下竟是生出几分希冀。
眼前的男人,将手扣在面具的边缘处,缓缓地将面具摘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一下,铁柱应该明天醒。不出意外的话,每天都是上午晚上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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