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上回的祈祷还是有用的,遂在攀登通往寺庙大殿的台阶时,三跪九叩的,感谢佛祖还没让太子醒来。
她在心里默道,只要佛祖助信女再顺利熬完最后一天,信女不仅愿意戒荤三个月,还保证不会再去祸害狗太子。信女只会数钱数到眼花,再找几个善解人意的英俊侍卫来解闷。
容茶的举止,却是被解读出另一番意味。
太后由冯姑姑搀扶着,步上台阶。步至殿前时,她没见到容茶,不免转过身,视线往下方寻去。
远望那道清丽纤柔的身影时,她有点错愕。
冯姑姑站在太后身边,感慨道:“太后娘娘,据说,太子妃除夕之前,一直闭门不出,连昌平长公主邀她赏梅嬉冰,她都没有去呢。”
太后疑惑地抬眸,“为何?”
以往,容茶虽然日日忧心太子的身体,但并没有到到闭门不出的地步。
冯姑姑很有眼力劲,这段时间,见太后对容茶的态度有所转好,自然也帮容茶说点好话,“依奴才看,太子妃约莫是觉得将来离开西晋皇宫,再也见不着太子殿下,所以,才会想日日待在东宫里,与太子殿下多做亲近。”
太后轻点下颌,表示了然。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倏然传来。
“依我看,她不出门,一是为了亲近太子殿下,二也是没有心思出去吧。”连攀多层台阶,年偲偲难免有些累,喘了几口粗气。
年将军府跟太后的母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起初,年偲偲也是太后心里内定的太子妃。太后自认没帮年偲偲争取到太子妃之位,对不住她,总是不自觉地给予她最大的耐心,不会去计较她的言语。
此刻,太后一听那句“没有心思”,大抵就明白,容茶或是因为上回的事情,心有顾虑,不敢贸然出门,以免再惹她误会。
太后当然不愿直言自己的过失,只默默地看着阶上的人,眼里平添了愧意。
年偲偲背后有年将军府撑腰,性子又直,在太后面前也放得开。
她继续道:“太子妃嫁过来两年,跟皇祖母都是一家人了,大家还对她抱有成见,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看她待一只小猫都那般好,又精心照料各种花花草草,就知道一个很有善心的姑娘。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跟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太后被她磨得没有办法,轻叹一声,“哀家心里有数,已经尽量去弥补她了。”
“皇祖母说的弥补莫不是指那些黄白之物?”年偲偲向来视金钱如粪土,自然有些不屑,“她从小娇生惯养的,想来定是不缺钱财。皇祖母前头刚误会她,后头就令人送财物去弥补,其中的含义不就是拿钱封口,巴不得将人早日轰出去?这不是侮辱人嘛。”
太后的面色难看了些。
她也是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弥补,怎么被说得这么上不了台面?
更可怕的是,她自己回想了一遍,都觉得欠妥。
容茶刚叩拜完,刚爬上来,就听到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非常担心下一瞬,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幸而,太后暂时还并没有要收回补偿的意思。
“你过会随哀家一同进去上香罢。”太后目中流露出笑意,示意冯姑姑移开她的手,改由容茶来搀她。
太后拉着容茶说了会话,转眼间,又瞥见宝儿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不知为何,自从见到这只猫的第一眼,她便觉得分外亲切。因而,在容茶询问她是否能带猫来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让哀家看看太子妃的猫。”太后对宝儿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