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帝尊当时昏迷不醒,神君行踪从来无人可知,神君自己不说,旁人自然永远不知道。
和铃再叹气,小声跟齐光说:“你说咱们神君何必非要让尊上这般恨着呢?即便做好事不爱留名儿,也不必如此吧?”
齐光耸肩,他也不明白。
帝尊还是个孩子,他们神君好好哄一哄不就成了,非得如今这样?帝尊成日里去烧他们元无宫,不就是愤恨于他们神君不愿露面嘛。跟个孩子有何好计较的?他们神君出来,好好同帝尊说道说道不就成了?
若能友好相处,他们俩也不至于如今做好事都要被帝尊骂啊。
帝尊回回见了他们都没有好脸色,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偏从未给过他们一个笑容。
他们俩将那半坛子酒再送回去,在原地守着,直到宴席开始,来人将酒拿到席上,他们亲眼见着,才回元无宫。
临走前,也没敢打听帝尊去了何处。
不敢,也不舍得再得罪了。不喝酒,不出事儿就成。他们的任务也算已完成。
祝汸从后殿出来,生气地疾走好一段。
他长大了,都是天帝了,他父亲们都放心让他独自在天上住着,那个老家伙又有什么资格管他?连他喝酒也要管?有本事出来跟他打一架!
掌个破天道就这样了不起?!
要管他,都只派侍从来盯着他,到底把他祝汸当作什么?!
就这样瞧不起他?!
祝汸一路往北走,直走到很远了。
百花宫有全天下的花,也有人间与鬼界、妖界皆没有的各样仙葩。他们全都长在百花宫深处的园子里,此处是弄影仙子的宝地,轻易不让人进来。
他自然可以进,他畅通无阻地直接走进禁闭森严的仙葩园。
他身后的阿兔和小虎欲言又止,他心中烦躁,回头朝他们俩道:“不许跟着我!我烦着,只想独自待着!”
“小殿下——”
“闭嘴,都站这儿!”祝汸伸手画了个圈,阿兔与小虎乖乖在里头站着。
祝汸头也不回地钻进仙葩园,蝴蝶翩飞,他小时候来过这儿扑蝴蝶,此时他早已没有扑蝴蝶的兴致,满院子鲜妍的花朵也不能令他高兴。
他心中那股气出不掉。
凭什么呢?
老家伙的侍从们不许他喝酒,他就不喝了?
那他的颜面何在?!
祝汸越想越不对劲,一转身就没了身影,再出现时,他隐身出现于正摆宴席的大殿中。
嗯,他亲自来拿那坛百花醉!
在场的人,谁的本事也没有他的大。
和铃与齐光也未想到,向来气急了就要找地方蹲着极在乎面子的帝尊还能再回头,祝汸轻轻松松地拿到他需要的百花醉,用其余的酒替换了它。
将酒坛抱在怀里,祝汸得意地“哼”了声,很不屑地抱着酒回身要回自己的澹澹宫。
临走前再想想,呵,不让他在百花宫喝百花醉,他还偏要在这儿喝。
他不仅要喝,他还要高高兴兴地喝。
他再回到仙葩园,找了个风景最好的地方,席地而坐,就着满园子的花香,将那坛百花醉喝了个干干净净。
百花醉可是用满园子的仙葩酿造了万年的酒,后劲十分绵长。
祝汸这样的年轻神仙,喝酒经验又少,哪里经得起喝。他喝光了整坛子,再吹了吹风,顺利地犯起困。他是人间长大的,有人的习性,睡觉睡习惯的。他摇了摇头,觉着自己兴许是醉了。
他也没觉着如何,喝醉不是常态么。
真男神就该喝酒!没喝醉过的男神仙不配为神仙!
他这样,很好!
他迷蒙着双眼,恨不得给自己竖个大拇指。他四处看看,是个好地方,适合睡觉,也没人能找着,大不了被弄影姨姨瞧见嘛,反正是熟人,不丢人。
他没劲儿回去了,便在这儿睡吧!
他爬起身,跌跌撞撞打算找个背光处睡,脚步却软软的,不时便要被绊倒。他再爬起来,更迷糊了,眼前都在晃,他什么也瞧不清。
他再晃晃脑袋,终于瞧见远处有一大片花开得正好。
这花朵极大的,什么颜色都有,花朵大得都够他睡到上面啦!就跟他小时候,在父亲宫中睡的那些花床似的,他喜欢!
他扑过去,脸颊蹭到柔软的花瓣。
太舒服了,他再蹭蹭,趴着直接睡着了。
微风不时刮过,那些花瓣似是在保护他,渐渐半合,将他抱在花中,祝汸睡得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