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看见消息的时候愣了两秒,然后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打字:要点脸?
小朋友这三个字,也亏他说得出口,过完年二十九岁,四舍五入三十岁的人了,到底哪来的底气说自己是小朋友?
明明说话的时候处处透着成熟的魅力和蛊惑,一到用文字聊天的情况下,这人总是能语出惊人。
陈词弯了弯唇,消息刚发过去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言开口笑,“还没睡?”
已经十二点了,按常理来说陈词已经睡了,但是他今天莫名就多等了一等。
具体在等什么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只是突然想到有一个人跟他说过最近收工都很迟,回到酒店要近后半夜了,然后就想等等。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求回报的事,做出一件事,要么是期望得到什么,要么是已经得到了什么。
而也许是总有一个人会陪他一段回家的路,陈词就很想陪一陪那个人。
既是回报,也是希求更多。
说到底,谁是知道满足的呢?
所以他应了一声,听出他声音里的哑意,问:“生病了吗?”
用文字撒娇的时候,顾影帝从善如流;而这种问话直接甩到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撒谎。
他笑了笑,“没,刚刚回来的时候吹了点风,我喝点水就好。”
他只是想逗逗小美人,真让他为自己担心的事,顾言可做不出来。
陈词没往深想,毕竟怎么看顾言都不是会生病的人,随便聊了几句那边就催他快睡。
真有意思,他自己打过来的电话,到最后反而催他快睡。
陈词挑了挑眉,心念一动,笑着唤了声:“小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教师加成,陈老师这样唤人的时候声线懒懒的,带着点揶揄和宠溺,顾言听得微怔,愣愣地嗯了一声。
一年中最靠后的月份里,顾言在剧组的酒店里,因为感冒头有些昏沉沉的,却听见电话那边一道清朗带笑的声音问他:“你现在在哪呀?”
不知缘由的,他总觉得后面会接一句话:我去接你呀。
十足的哄孩子的语气。
就算问出来他在哪,陈词也不可能这时候去剧组找他。
一是人多眼杂不安全,二是他还要上课。
顾言因为拍戏醒的很早,每天都会给他发一个天气截图,然后或凶巴巴或诱哄着让人添衣。
其实隔了这么远,陈词不加衣服他也不知道,但是一早醒来打开手机就能看见一条消息的话,陈词没办法忽略,还是顺着他穿厚了一些。
导致张齐让这几天看见他都啧啧称奇,“你这是转性了?不是不怕冷吗?”
陈词笑得大方,也不掩饰,“有人查岗。”
仿若被一道雷劈了一般,张齐让站在原地半天不能动弹。陈词眨了眨眼,“怎么了?”
“哥,你变了。”
张齐让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你这样在一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陈词:“……我没有。”
“你没有个鬼啊你没有!”张齐让打断他,恰好周木从旁边经过,他一把就把人抓了过来,“你说说你这老师……”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不对,噤了声。
周木毕竟是他们学生,又是未成年,就算关系再好,在他面前聊这事,张齐让还是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陈词看得好笑,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数学老师抓住了人半天又憋不出来个下文,想了想还是发了善心帮他解围,“你可以说的。”
周木眨眨眼,“到底什么事啊,我又考倒一了吗?”
陈词被“倒一”这两个字刺激过,闻言一眼就扫了过去,凉凉开口:“你要是再考倒一,我那边卷子还剩了挺多的。”
周木怔住半晌,噗地一声笑开,“我知道,不会了。”
张齐让看他们俩打哑谜,左看看右瞟瞟,问:“你们在说什么?”
“没事,你抓着他到底还说不说,不说我自己说了。”陈词没打算现在告诉他,主动将话题绕了回来。
此时正是晚上放学时间,教学楼渐渐地就空了下来,周木看他们俩半天也没人吱个声,实在忍不住,试探地问:“陈老师跟您秀恩爱了吗?”
换哪一个老师从自己学生嘴里听见这句话都会有些震惊,张齐让半天没说出话来,周木了然地点点头,“那就对了,这很正常。”
张小七:“???”
这他妈哪就正常了!?
那是陈词啊!陈词!这人看起来像是会秀恩爱打击人的吗?
可能是内心吐槽弹幕已经溢了出来,周木安静半晌,道:“他就是个会秀恩爱打击人的。”
不仅会打击人,还会玩连坐。那尊大佛惹了他,能让自己大晚上的写卷子。
他招谁惹谁了真的是。
陈词在一边看他们俩无声交流,笑意温润,最后才开口,“饿不饿,我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聊。”
感受到视线唰的一下移了过来,他挑了挑眉,问:“去我家?”
“走!”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