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的时候,灯全都点亮着,红色排椅中间,一左一右地站了两个人,距离离得极近。
荧幕上光彩照人的青年唇边扬着笑意,眼底也全是温柔,一手在下虚虚托住另一人右手,另一只则握了笔,认真地在他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顾言原本就好看,只是照片里的另一个人却也不赖。
明明戴着眼镜,却还是透过薄薄的镜片看清了他眼下那一丝迷茫。干净的白衬衫、利落的黑短发,眼底一丝迷茫,怎么看都像是校园剧里面的男主角。
陈词长得干净俊秀,带着书生气和禁欲感,很容易就会让人忽略掉他的年龄。
他会不自觉地让人想到其他的东西。
像玉,也像花。
温温润润的,谁都想拿着放手里把玩一会,又怕只是放手里这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让他掉了花瓣枯萎,不忍心再去逗弄。
只有顾言会觉得这人其实硬的很。
明明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软了心神的能力,但骨子里却硬的碰不到心脏。
用坚硬的壳包裹着,妄图碰一下都可能被驱逐出境。
而顾影帝从床上起来,身侧早就空了。
他这些天一直很忙,在酒店经常睡不眠,在陈词家里却总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陈词早上去上班的时候他留了一下,依旧没留住,这时候醒来已经过了十一点。
顾言揉了揉头发,洗漱好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餐桌上留了张纸条。
——“不知道你会睡到什么时候,给你煮了点粥,你起来热了吃着再走吧。”
厨房很干净,不是电视节目拍摄时那种全新的干净,而是每天都有人使用,用完又会仔仔细细的刷洗干净的整洁。
他打开火,明火滋滋的声音很像是某种讯息,拉着人入地。
从一个个剧组里搭设出的虚幻里落地,任由世俗的气息将自己沾染。
霍丘明打电话催他快回去,顾言应付了几句之后便慢条斯理地喝完粥又将碗筷刷洗干净放入柜子里。
筷子只备了两双,四支并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很诡异的满足感。
“啧……不想走了。”
总有人会耽于美色耽于情爱耽于温暖,顾言觉得,他估计是耽于陈词。
而终于收拾好东西走到玄关处要穿鞋的时候,他抬眼,瞥见鞋柜上一道银色反着瓷砖的光亮映入眼帘。
……
陈词上午就两节课,坐在办公室的时候难得心绪不宁时不时瞟一眼手机。
许霖给他发过消息,配音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但出于他嗓子考虑这两天不用去,先让他歇会。
陈词随便回了一条就没管了,但手机一旦亮起还是会第一时间拿起来看。
张齐让看得惊奇,他鲜少见到陈词这般沉不住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陈哥你这是在等谁电话?嫂子吗?”
陈词耳朵一红,索性倒扣了手机不再看,却只换来张齐让揶揄的笑。
而等到最后一节课上完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有消息他就忍不住蹙了蹙眉。
想了半天,他决定先发制人。
陈词:你起来了吗?
陈词:给你留了把钥匙,如果不想要的话放那放着我回去收也行。
陈词:我家的确没有备用钥匙,就两把,另一把在学校。
石沉大海。
他其实出门就后悔了,把家门钥匙给别人……
傻的吗这不是?
可是悔意之下又有一点点自己都辨不清的情绪,像是隐隐期盼着什么。只是这时消息发出去一条都没有回复,那点情绪便变成了懊恼和烦躁。
果然不该给人留钥匙。
要不还是回去一趟吧,趁他还没起来之前把钥匙收回来。
陈词这样想着,可一脚刚刚踏出门,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他一怔,点开。
GY:起来了,粥很好喝,谢谢。
GY:要的,不会不要的。
GY:学校的还在吗?
陈词愣愣,返回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另一把钥匙静悄悄地躺着。
他打字:在。
那边没了消息,电话却打了过来。
顾言声音很低,笑着说:“有点可惜。”
陈词有些茫然:“什么?”
“学校那把不在的话,我就可以不走了。”顾言说。
会想要从里面打开门,欢迎小美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