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却不看他,而是目光微滑,一手抓住那脱离身体后被地板弹起的眼珠,将其捏在指间,在对方冲过来的同时,手指蓦地用力。
“啊——”
尖锐的叫声与黏稠物被挤爆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原本速度极快的‘新人’却猛地僵住身子,右手下意识捂住空荡荡的眼眶,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怨恨地瞪向江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江容只回他两个字,“蠢货。”
这句话刚说完,她将手里被捏爆的眼珠扔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张晶莹剔透的卡片来。
看到她手里的卡片,被困住的两只鬼怪似乎表情有些不太美好。
但江容却懒得理其他鬼怪,她发现‘新人’似乎并不对她手里的卡片有所忌惮,隐隐地,心底便有了其他猜测。
在鬼怪暴怒之后,江容敏锐避开它的攻击,突然看到门口有阵白光突兀出现,像是炮竹连爆,一阵噼里啪啦卷来,不偏不倚地击中‘新人’脑袋。
“老妖婆,放开那个妹子,让我来对付你!”
消失半晌的雪鸟终于从门外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江容肩头,它警惕地望着依然披着‘新人’面皮的鬼怪,嘀咕道:“丑人多作怪这话看来也适用于鬼怪身上,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小鲜肉啊!”
被雪鸟攻击击中的‘新人’终于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属于新人的皮囊像是蛇蜕皮一般从身上掉落,褪在地面,露出一张充满皱纹的脸,不得不说,除了那只没有眼珠的眼眶看起来颇为吓人之外,这张脸看起来顶多是苍老的过分,虽然不好看,但起码比双面鬼长得要顺眼多了。
老鬼恶狠狠地盯着一人一鸟,跺了跺手中拐杖,那拐杖像是被附了重力,敲击在地板上,立即撞出裂纹,雪鸟见此连忙开口:“老妖婆,我来跟你打麻将!”
闻言,老鬼脸上的皱纹几乎挤成一团,直觉告诉它,自己可能会输给一只鸟。
弱点被人找到,老鬼不情不愿地握紧手中拐杖,哪怕心里对江容恨的要死,但由于雪鸟已经提出打麻将的事,在此期间它无法再对玩家以及雪鸟出手。
在老鬼阴沉着一张脸的同时,雪鸟凑近江容耳畔小声问:“你会打麻将吗?”
“不会。”
“你会看牌吗?”
江容难得沉思须臾,继而摇头,“不会。”
雪鸟顿时僵住翅膀,喃喃道:“那怎么办,我也不会啊……”
不给一人一鸟反应的时间,老鬼很快将麻将桌搬在江容面前,死气沉沉的灰败双眼里露出许幸灾乐祸,很明显刚才在雪鸟对话时,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有发出挑战的人才能接受挑战,这是规则。”
老鬼坐在木椅上,将手中的拐杖攥得很紧。
雪鸟飞到木椅的椅靠上,看到老鬼在洗牌,便出声问:“人数不够的话怎么打?”
众所周知,麻将需要四个人。
老鬼抬起拐杖,指了指被卡在镜子里的兜兜,咬牙切齿道:“把它们放了,正好凑个桌。”
江容站在原地。
“不放。”
语气里是不容拒绝。
老鬼被气的嘴一歪,洗牌的手差点没挥向江容那张雪白的脸,可它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不仅玩家要遵守规则,它们鬼怪也不能违反触犯,它没有多余的命用来放肆。
咬咬牙也就忍了,可它自从死后就没受过活人的气,把怨恨憋在心里,一憋憋出毛病,连带着兜兜与双面鬼都气上了。
真是三个饭桶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越想越气的老鬼身上的气息就更加阴沉,可面前的一人一鸟却并不怕,雪鸟看了看面前的牌,似乎对着这一桌的麻将一筹莫展,这时,江容突然动了。
她直接绕过雪鸟,光明正大的站到老鬼身后,把老鬼手上的牌一张张明目张胆地告诉给了雪鸟。
老鬼被这操作惊呆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它回过神,江容已经把它的牌说完了。
老鬼:“……”仿佛自己被气活了过来。
它双眼蓦地蹦出血泪,阴森森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江容又回到雪鸟身边。
见江容不答,老鬼整个身体都在抖,“你这是作弊!是耍赖!会受到规则责罚的!”
“只有发出挑战的人才能接受挑战,这是规则。”
江容重复了一遍之前老鬼说出的话,又不紧不慢道:“可雪鸟并不是人。”
她清亮的眼微微一弯,不顾老鬼气急败坏的神情,也丝毫不觉得自己钻规则的漏洞有什么不妥,而是又看了眼雪鸟的牌,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胜负已定。”
雪鸟真的不会打麻将吗?
在知道老鬼的所有牌之后,它很快与其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