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年江意和苏薄从废墟堆里捡回来的孩子,来羡想,幸好,他们帮他捡回了童真。
阿忱见它也终于肯看自己,他摸摸来羡的狗头,道:“快睡吧。”
来羡用狗鼻子小幅度地把被子拱回给他,他却安慰它道:“我不冷,给你盖,你身上好冷。”
虽然渐渐入夏了吧可夜里也挺凉的,他都蜷成一团了还说不冷。
阿忱还安抚它道:“别怕,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终于,来羡有些不耐烦道:“罗里吧嗦,以前怎不见你是这么个啰嗦的破小孩。”
阿忱震了震,忙不迭爬起来坐在床上,又是惊喜又是不知所措道:“我好像,听见它的声音了。”
江意没答应,只苏薄道:“快睡。”
以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来羡的秘密,因为她怕人心难测,怕自己保护不好它。
可是如今,那样的想法随着这次来羡的经历,总归是有所改变。
她和苏薄顾及不了的时候,她还有家人。她可以让她的家人们,甚至是往后子孙,都一起来保护它,如果它能一直在身边的话。
阿忱也听话,后来都不再说话了。纵使他有满腹新奇,他也不得不忍着等明天再说。
江意抱着苏薄的腰,亦缓缓阖眼睡去。
第二天阿忱很早就醒来,爹娘不在营帐里,他顾不上洗脸,就跟来羡说话。
他说了一大堆,来羡偶尔才回一两句。
但是阿忱是确定了,自己真的能听见来羡的声音。
本来多个人跟自己聊天,来羡也不是不可以,可跟个小破孩能聊个什么呢,他又不懂成年人之间的话题。
面对来羡的爱答不理,阿忱有些敏感,也很低落,道:“来羡,你是不是不爱理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来羡唏嘘道:“真要是那样,我才不会让你听到我呢。只是你废话太多了啊,十句有九句都是没用的。”
阿忱反思道:“哦,那以后我尽量说有用的话。”
绿苔除了照料江重烈,也想尽可能地照料江意的起居。只不过多数时候是用不着她忙活的,在军中江意早已习惯自己动手,何况还有苏薄在她身边。
比如今早,绿苔本来要来侍奉江意起身,号角声响起以后她就过来,可还没能进营帐,片刻功夫江意就已经利索地穿戴好也洗漱好了。
太阳出来了,素衣过来抱来羡去晒太阳,阿忱就巴巴儿地跟着他。正逢绿苔昨晚就想着没见到来羡,今日要来看看它,结果就看见素衣和阿忱往营帐后面的空地走去,素衣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绿苔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只不过一转过营帐背后,她就被士兵拦了下来,看见素衣和阿忱一起坐在那边阳光下。
负责把守的士兵也是素衣安排的,任何人不得在这个时候靠近。
素衣及时把披风拢了拢,遮住来羡,再回头看时,才见是绿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