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道:“安王,如此稍后就由镇西侯送你回。”
谢玧还想再说什么,被皇帝抬手打断。
皇帝似乎有些心浮气躁,坐不住了,见安王也心生去意,便将这宫宴散了。皇帝先一步离开了这宴殿。
他一走,百官也相继出殿。安王脸上挂着笑,对江意道:“镇西侯,请吧。”
谢玧放心不下,当即要遣自己的宿卫跟随江意同去。
安王就道:“你们镇西侯不是能独当一面、巾帼不让须眉么,现如今不过是送本王一程,太子居然还放心不下。原来果真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而已?”
江意道:“太子殿下也只是担心我有什么不周到之处。真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安王海涵。”说着就请安王出殿。
她看向谢玧,眼神示意他不必担心。
最后谢玧看着江意和安王及其侍卫们离去,皱眉吩咐顾祯道:“你跟着去。”
他怎么可能会放心,那安王看江意的眼神,分明不怀好意。
不过即便是谢玧不吩咐,顾祯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他可以让顾辉他们暗中跟着,只是仍旧无法十分放心;当下得谢玧亲令,他立即安排好谢玧身边的宿卫,就匆匆离开。
谢玧也是如此,遣别人去他没法放心,唯有让顾祯去;真若是东郢安王意图不轨,只有顾祯会把江意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然而,当顾祯快步赶到宫门口时,就发现他和太子的担忧可能是多余的。
江意在和安王一起出殿以后,就递了块腰牌给随同进宫的一名亲兵,亲兵领了腰牌就先行离去。
等他们走到宫门口时,江意的亲兵已调来骑兵队伍,个个铁甲整装、肃穆凛然,骑于高头大马之上。
江意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对安王道:“安王请。”
安王的这点侍卫,和江意的骑兵相比起来,颇为单薄。
安王本想着这回去的路上,兴许还能把这女人弄进自己的马车里图个乐子,没想到她有这么多兵,真要是干起来,他的侍卫虽是精卫,但在气势上也输了一大截,更何况在人数上还远远不足。
最后安王只得脸色不佳地醉醺醺地钻进自己的车驾里。
江意走时,似发现了顾祯。
彼时顾祯正躲在阴影里,只见她回头看了他这边一眼。
灯火下,她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很了解她也很明白其中的含义,就是叫他不用跟来。她自己完全能处理。
然后铁甲摩擦的声音和马蹄声响起,队伍便一路往宫门外去了。
最终顾祯站在阴影里一直看着江意的队伍走远。
宴殿都散了,这厢皇帝正走在去后宫的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他觉得胸腹中一团热,随着走了一段路下来,那种热气往周身一散,使他出了一身汗。
过后他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仿佛也驱散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病气,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宫人边走边捧来牌子,请示道:“皇上今晚还去刘贵妃娘娘那处歇寝么?”
这阵子皇帝基本都是去刘婵那里的,久了当然就没什么新鲜感,只要一想到又去她那里,兴致反而还弱了两分。
再加上宫人已经捧上牌子了,皇帝顺手就翻了一只,一看竟然是戚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