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颐垂眸默默走着,听到欢儿所言抬起头来,却见前方一席红色的骑装如火正朝她的方向来而。
“三姐。”
欢儿闻声,与叶骁打趣的笑声忽的就歇了,温颐上前迎上几步行礼,“永安见过三姐。”
“五妹也在这里。”
兴许是这春风的缘故,温瑜的笑意难得带些亲和。对于素来柔弱不掺和宫中诸事的温颐,温颐说不得是喜欢,但也不反感。
“是。”温颐点了点头,疑问道:“三姐今日不是进猎场射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温瑜的唇角浅浅勾着,“年年如此难免无趣,趁这春光大好不如来踏踏青,赏赏景。”
“是。”射猎无趣而且残忍,温颐深以为然。
温颐虽无害,可也非同道中人,温瑜无意多寒暄,道:“五妹这是要回去了?”
“是。”温颐点头,原本还想再走走,可方才已经够了。
“本宫还想再往前头走走,五妹自己回去小心些。”
“谢三姐。”
………………
芳草柔软,清风拂面勾起温瑜肩上青丝,美如西子,眉间丝丝忧郁轻拢。
“今日之事定是二公主所为,难道公主就咽下这口气了吗?”
温瑜的马儿中毒,是马厩的人看管不利,也是她们的疏忽。想到今日夜宴之时温虹又该如何趾高气扬,歌扇心中怨气难平。
“只是一场射猎,倒是要谢谢她将本宫解脱出来。”
她素来不爱习礼乐骑射,弓马娴熟更是男儿之事,从前迫于皇后之命,眼下太子就要回宫,也不必她再代他去猎场里争赏赐。
“母后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迁莺答道:“回公主的话,都已安排妥当,万无一失。”
温瑜无声凉凉笑了一声,况且皇后处已部署周全,纵使不她不去抢那个头筹,其余人也休想讨到好去。
温瑜抬起头看向天际,天蓝到通透,仿佛琉璃。
“太子他……何时抵京?”
“啊?”
温瑜的声音很轻,好似一声轻叹,微风一拂就散了,歌扇愣了一下才达了意,道:“回公主的话,先前送的信儿,说是四月初三就能到京里。”
四月初三……东宫外的梨花应该都开好了吧。
路的尽头是一座栈桥,不长的一段伸出水面,桥下水流匆匆奔腾。
温瑜踏上栈桥,一步一步,远处的山水就更进一步,伸出手去,暖暖的风吹在掌心,仿佛是流水拂过,再进一步,脚下木板倏然裂开。
“公主!”
……
流水很凉,一点都没有在河上所见时金阳铺撒的暖意,刺骨的凉意寸寸将全身包裹,犹独立寒冬,冰冷彻骨。
从鼻中侵入的河水将口中最后一口气呛出,更多的河水肆意灌入口中带着河藻腥腐的味道,就像那年玉和宫外平安缸里陈年积水,令人作呕却又如地狱伸来的枷锁挣脱不得,一点点抽离她的意识,带向死亡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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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依旧很好,手执长矛的禁军守卫成队在皇家营地之外巡查而过,营地的大门就在不远之外。
温颐一路默不作声地走回来,想要同后头的叶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小叶子的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做侍卫而要进宫当太监呢?
温颐想了一路,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叶骁,“小叶子。”
叶骁的心紧了一下,垂着头毕恭毕敬,“奴才在。”
温颐的手指紧紧绞着帕子,眸光很深很深地看着叶骁半晌,“谢谢你救了我。”
嗯?叶骁的眸中微怔。
温颐继续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否则我已经和那只兔子一样掉到水里去了,河水那么急,我又不会水,倘若掉下去肯定就被冲走了。”
温颐的声音照常都是软软的,叶骁心中有些异常的感觉,顿了顿,道:“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公主不必谢奴才。”
温颐说完,心中好像松快了一些,也不想知道叶骁武功的事情了,转身就往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