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赵明锦一扬眉:“谢如询?他从?书院回京了?”
谢如玉点头:“就是前两日的事情,说是奉王爷之命,特回京中做个人?证。”
与谢如询有关的,是苏小蝶的那个案子。
看来,叶濯是想将苏小蝶的案子也一并提出来,来一出敲山震虎。
石相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怕是无力再去保永昌侯。看来,永昌侯今日十有八九要完。
赵明锦又一转念,苏展既是苏小蝶的兄长,又是石相的义子,还是永昌侯府尚未退婚的女婿,多重?身份叠在他一人?身上,他对石相和?永昌侯做的一些勾当,会全然不知么?
苏展特意托人?将那幅《仙人?松鹤图》送至岳山书院的庄夫子手中,可见他与石相根本不是一条心!
所?以,今日叶濯要为他妹妹讨还公道,他手上若是有证据或线索,定然会拿出来!保不齐拿出来的就是什么让石相没法狡辩的铁证!
赵明锦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她?一拍大腿:“好?好?的一场戏,错过?了!”
谢如玉捂唇笑她?:“错过?了便错过?了,今日不是要在市集勘察一番,看看哪里?适合埋些人?手,探探武试那些人?的品行么?”
左右也进不了宫了,还是踏实地将眼?前事做好?,赵明锦撩开身侧挡帘:“不错,你也一并帮我看看。”
“好?。”
赵明锦与谢如玉在市集走走停停了两三个时辰,中间在仙云楼用了午膳,待送她?回家,时候已不早了。
下了马车,赵明锦回身抬手,正要扶谢如玉下来,就见她?身子猛地躬起,手捂着小腹的位置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
“突然……有些不适,”谢如玉脸色没甚变化,声音却是轻颤着,“阿锦……”
赵明锦赶紧吩咐李府下人?去寻郎中,她?则跃上马车,半扶半抱地将人?带下来:“你且忍忍,郎中马上就来。”
“阿锦,夫君不在,你……你别走。”
谢如玉这个样子,她?怎么能放心离开,自然是要留下的。
“我不走,你别怕。”
扶她?回了房,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不多时郎中赶了过?来,望闻问切做了个遍,就是捻着胡须不说话。
赵明锦急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盘珠之形,荷露之义,这位夫人?……”
“说我能听懂的!”
“是喜脉,不过?,”郎中话锋一转,“脉象平稳,不该如此才是。老夫先为夫人?开副安胎的方子,调理一番看看。”
喜脉!
谢如玉与李督元成亲才不过?两个多月,就有喜了?这两人?的速度着实让人?叹服!
赵明锦眨巴着眼?睛,看着谢如玉的小腹,一时忘了言语。
一旁李府的下人?对郎中道了两句谢,又给?了赏钱,引着郎中去开方子去了。
待房内只剩下她?二人?,谢如玉看着她?愣愣的模样,噗地一声笑出来:“过?来坐,站着做什么。”
赵明锦这才回过?神,怕碰到她?,也不敢坐床榻边上,只从?一旁搬了个木凳过?来:“这样的好?事,该立马告知李督元才是,你先歇着,我……”
“你哪儿也别去,就留在府里?陪我,”谢如玉打断她?,手在小腹上轻轻摩挲,“我怕一会儿又身子不适。”
说的也是,不急在这一时。
她?又道:“今夜你也莫回王府了,陪我住一夜可好??”
赵明锦一怔。
“夫君出门前同我道,今日营中有事,夜里?怕是赶不回来,”谢如玉怕她?拒绝,伸手拉过?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摇着,“就陪我住一夜,一夜而已,你不会连一夜都舍不得?与王爷分开罢。”
“怎会,李督元既回不来,我在这儿陪你就是。”
话音消散,赵明锦逐渐沉默下去。
叶濯虽说年长李督元几岁,但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自从?她?与他互许心意后,他们也就是抱一抱,亲一亲,再深入的可是丝毫没有。
他莫不是……
谢如玉发现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幻的比六月的天还快,笑着问:“这么快就想王爷了?”
赵明锦舔了舔唇,犹犹豫豫地开口:“如玉你说,叶濯他是不是……嗯……身子不大好??”
“王爷身子如何?,你不是最了解么?”谢如玉话音一顿,眸带揶揄,“你与王爷成亲三载,不会还没同房罢。”
“……”
“莫急,”她?意味深长地道,“或许王爷另有安排。”
赵明锦脸上陡然一烫:“谁急了,莫胡说,我才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