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笑着摇头，“沈先生已经交过学费了。”
啊？
林妙妙心更没底了，沈总这是什么意思？公司福利？她几乎要忍不住松开抓着的浮板捂胸口，心好疼，折现给她多好！
却还是忍不住嘴贱地问：“多少节课？”
“24节。”
一节课二百多，24节要五千多！
天呐，她绝对要老死在公司！
***
林妙妙一整个中午就没停止过胡思乱想，恨不得立刻去找沈奕问个明白。
又觉得这事有点不宜宣扬，还没听说过有给职员请游泳教练这种福利。她又不傻，多少能猜到是沈奕给的特殊待遇。
当然不是说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说不定只是单纯地看不惯她的怂样。再者，请游泳教练对她来说是项大开支，对他来说不过是零钱。
压着心里的疑惑和各种猜测上完了一节课，张文怡也下课了。
冲了澡，在更衣室大镜子前吹头发，张文怡看了她好几眼，“你打哪找的女教练？”
说去还浴巾，结果看到她跟沈总待在一块了。因为要上课，她没多留意，再看时发现她身边多了个女教练。
林妙妙找教练出乎她的意料，不是说手头紧吗？
找的还是女教练！
张文怡心里的小阴暗忍不住又开始张牙舞爪，她不会以为自己会遭到男教练的骚扰吧？自我感觉真够好的！
林妙妙被问得不自在，自己先前明确表示过不会找教练，现在有些难以自圆其说。低下头藉由吹头发的动作掩去表情，含糊道：“我是想大夏天的其他项目都不如游泳好，学一学也好。而且……有了教练就不会落单，再碰到秦总也不担心。”
秦宇上次就非要缠着她，美其名曰教她游泳，有了教练他就用不上这个借口了。
沈总是不是也这么想？
林妙妙心里突然生出感动来，沈总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骂人时不留情面，却也细心周。
张文怡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秦宇的事林妙妙没对自己隐瞒。不过，按照一般人思维，肯定是放弃健身馆这项福利，免得再引火上身。
她反而在手头拮据的时候砸钱请游泳教练，是不是有点奇怪？
她笑了笑，“我还以为沈总要亲自教你呢。”
“怎么可能？”林妙妙心里发虚，沈总是没有亲自教导，可是亲自给找了教练，还是女教练。
“说真的，虽然沈总常骂你，不过对你还是很不错的。我看他把泳镜借给你了。”
林妙妙觉得张文怡话里有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打哈哈，“没经验不知道还要买泳镜，等会儿回办公室了我也去买一个，买个粉色的，跟泳衣同色系。”
张文怡顺着她的话转了话题，说得跟真的一样，只怕没一句是真话吧？
她们会办公室没一会儿，沈奕也回了办公室。
林妙妙整个中午心里都跟猫抓一样，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上班。
抓起抽屉里的泳镜，敲开了总裁办公室。
沈奕听着敲门声应了声进来，接着见林妙妙像只小猫一样推开一条门缝，朝里面张望了一圈才盯着讨好的笑进来。
“沈总。”人还没走到跟前先甜俏地叫人，然后步子轻快地来到他身边，把泳镜放到桌上。“谢谢。”
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林妙妙摸不准他什么意思，眼睛转了转，“沈总，游泳教练的费用我分期还你吧。”
沈总今天的行为算示好吧？
穿来这么久，今天第一次被人
这么大手笔示好。别人还好说，沈总……怎么觉得心里发虚？
残留的甜文女主光环对他不是不起作用吗？
虽然她是甜文女主，很容易获得各路男配的好感，可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哪能男人示好就全盘接受？那她成什么了？
沈奕拿起泳镜在手里把玩，镜面映出身边女孩略微局促的神态。看得出她在等自己的回应，半晌，他道：“公司福利。”
“可是，文怡……”话说一半自觉失言，自己这么说有替张文怡讨福利的意思，沈总听了能高兴才怪。
这段时间下来，沈总从一开始动不动要她滚回去到现在只是冷言冷语挑剔，她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
公司里唯他独尊，他说什么就什么，跟他谈公司条例？
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身份？
沈奕抬头看她，“张助理怎么了？”
她站着，他坐着。
气势上却截然相反，他这一眼，她立马认怂，“没……我是觉得自己对公司还没有突出贡献，受不起额外的福利。”
还？
沈奕玩味地笑了笑，面上诚惶诚恐，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对公司做贡献。”
林妙妙抿抿唇，脸颊边露出两个酒窝，圆乎乎地脸上多了可爱，表情却纠结。
沈总可真难应付，她不过想稍稍粉饰一下自己平平的资质，他明明懂，却非要曲解。
沈奕明知顾问：“怎么？为难？”
“不是，我是怕贡献不够大。”在她看来老死在公司算贡献，他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沈奕拉开办公桌侧边的抽屉，把泳镜随意地丢进去，“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林妙妙琢磨着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她好好表忠心，以后还会有额外的福利？
这好办，她肯定要坚定不移地拥护男主，绝对忠心耿耿！
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见他心情不错，试探地打着商量，“沈总，以后要是有额外福利，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下？”
沈奕再次抬头看她，自己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和颜悦色了？得寸进尺地过分！
作为一个讲道理的老板，他还是给她机会让她说出想法。
“比如游泳教练，其实我不大需要的，如果可以，能不能……”
“怎样？”
被他一问，林妙妙不觉缩缩肩膀。算了算了，给什么就什么吧，自己有什么资格挑剔，别给脸不要脸。忙摇头，“没，没什么……”
沈奕薄唇一张，“说！”
“您……亲自给我找教练，我心里惶恐。以后有什么福利不如，不如发奖金，我自行安排。”
五千多啊！
都赶上她一个季度的房租了！
沈奕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大老板明显不高兴了，她怎么敢说实话，赶紧摇头，“没没没！满意，很满意！再也没有比您更贴心的上司了，我做梦都想学游泳！”
说这话她都想抽自己嘴巴，还能不能有点胆说句实话
沈奕忽然一笑，“我还想着，你要是实在不想学，折成奖金给你也不是不行。既然你做梦都想学游泳，那正好。”
他说什么？
尽管知道他多半是故意说反话，可听着还是让她胸口一阵闷疼。自己要是胆子大一点，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有奖金？
越想越心疼，忍不住手捂心口，沈总真懂怎么戳人痛处！
“你干什么？”哼，没叫她滚已经算客气了。
“没……突然胸口有点疼……”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胸口疼？信不信他可以
让她肉一起疼？
林妙妙顿时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在沈总面前还是得老实，沈总喜欢老实人。
“不疼了不疼了！上班时间到了，我先出去忙。”
说着转身要溜。
沈奕嗤笑一声，冒出一句话来，“教练说24节课能学会蛙泳和自由泳，好好学，我要验收成果。”
啊？不是吧？
这是什么神仙福利，还要考核？
***
商务楼附近的餐厅中午时间少不了排队，林妙妙跟张文怡逛了几家都满座，索性去吃快餐。
快餐店也几乎满座，好不容易才在角落找了个位置。
坐下吁了口气，林妙妙感慨，“生意这么火爆，很赚钱吧？”
张文怡喝了口汤，“可能吧。”
林妙妙张口要接话，忽然装饰隔断墙那边传来说话声。
A道：“秦总出差好几天了，公司都在传他得罪了沈总，被发配边疆回不来了。是不是真的啊？”
B道：“你哪里听来的？一个星期都不到，秦总又不是没出过差。再说，他跟沈总好像一直都不对付。”
A道：“对呀，所以沈总找机会整他！哎，他们两个大佬斗法，不会连累我们小职员遭殃吧？许雯，你也说句话呀，你是秦总的秘书，有没有内部消息”
许雯淡淡地，“想多了，秦总怎么可能对我透露内部消息？我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A压低了点声音，“诶，公司里有流言说，秦总想要沈总的助理，惹沈总不高兴，所以才被派去沙漠考察，有没有这事？”
B点着头附和，“对对对！就是刚刚提拔上去的那个林助理！”
许雯道：“林助理能被提拔上去当总裁助理肯定有过人之处，秦总那边事情多，有时我忙不过来，多一个人分担也好。秦总是不是向沈总要人我不清楚，这种事还是少议论比较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总对林助理有想法，误会了怎么办？”
A和B对视一眼转了话题，不过，这种事哪有误会？放眼公司，什么人才没有，怎么就点名要林助理了？
而这边的林妙妙不自觉地压低了身体，深怕被装饰墙那一边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她还以为秦宇出差去了就没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流言在暗地里流传！抬眼看看对面的张文怡，张文怡也一脸愕然，没想到公司里都传开了。
她是知道林妙妙和秦宇是怎么认识的，可以说是阴差阳错。秦宇是有女朋友的，虽说闹分手，还没分不是么？
可别人不知道，看到的就是秦总和沈总为了一个小助理争锋相对。
许雯应该知道秦宇有女朋友，她才不会去解释。秦宇对她没好脸色，林妙妙更有可能取代她，她为什么要替他们解释？
不可能！
有了这个意外的插曲，吃饭的气氛都沉闷了，两人更不敢交谈，深怕被许雯发现。好在她们吃得差不多了，没多一会儿就走了。
林妙妙这才悄悄探头去看，许雯跟两个陌生面孔结伴离开。
张文怡道：“别想太多，我们从客服部上来，多少招人眼红。她们无可奈何，只能过过嘴瘾。”
话是这么说，可是林妙妙怎么可能会没想法？为什么流言始终围绕着自己，张文怡就安然无事？
她们还是被搅得没胃口，匆匆吃了几口就回去了。
冤家路窄，没想到在一楼大堂又遇见了许雯几个。
林妙妙心一提，尤其许雯朝自己这边看来时，更忍不住心虚。被发现了吗？自己跟张文怡没说几句话，声音也不大，应该不会的。
接着，她看到许雯对面的女人。惊讶得脚步微滞，伸手拉了张文怡，
小声道：“那是秦宇的女朋友。”
有些日子没见，她憔悴了不少。闹分手的人很少会容光焕发吧，憔悴了不奇怪。
她跟许雯应该认识，正在问许雯秦宇的去向。
许雯道：“陈小姐，秦总出差了，下周一才能回来上班，他没跟你说吗？”
陈小姐摇头，“我联系不上他，上去找他，前台说他不在公司，我以为他故意躲我。许雯，他最近忙什么？”
许雯沉默了一阵，忽然苦笑道：“说实话，秦总最近对我意见颇大，正打算找人替换掉我。”
“他……这是怎么了？”陈小姐惊呆了。
许雯状似无意地朝正从边上经过的林妙妙和张文怡身上瞄，眼神里充满暗示，“秦总心里有了更好的秘书人选，是沈总身边的助理。只要沈总一点头，我恐怕就要失业了。”
林妙妙和张文怡不想沾染是非，脚步颇快。只隐约听了这段，后面她们再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进了电梯，两人的表情都有些阴郁。
毫无疑问，许雯是故意那么说的。给自己博同情又往林妙妙身上抹黑，换谁都要怀疑秦总是看上林妙妙的能力还是看上她的人。
更别提陈小姐了。
被分手的女人最爱胡思乱想，被许雯这么一诱.导，鬼知道她会怎么想。
林妙妙闭了闭眼，心里哀嚎，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无端招来这些流言蜚语！
张文怡见她愁眉不展，眼里流露出担心，心里却完全生不出一丝同情和担忧。在她看来，事情会找上她不是没原因。
秦总，韩棋，甚至许雯都针对她，真的没有她自身的原因？
林妙妙长长叹了一声，“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冤死了！”
张文怡跟着微微一叹，“别的都还好，就担心秦总对你误会加深，再找你麻烦。”
看陈小姐那架势，不堵到秦总誓不罢休。两人碰了面，陈小姐绝对要把林妙妙扯出来，到时候事情就复杂了。
秦总能让她好过？
林妙妙打了个激灵，是呀，秦宇下周就回来上班了！
“文怡，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文怡为难，想了半天道：“实在不行你只能跳槽了。”
离开公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连她的障碍都清除了。
跳槽？
林妙妙俏丽的脸愁成一团。
要是事情真闹得沸沸扬扬，自己跳槽岂不是被当做心虚？再说，这份工作薪资待遇真没得挑，想找个同等待遇的工作几乎不可能。
张文怡半开玩笑地劝解，“实在不行你可以申请去追踪沙漠绿化进展，秦总能耐再大也鞭长莫及，流言也会平息。”
只要林妙妙不在跟前，就没有威胁。去了沙漠，她对沈总的那点小九九也成不了。
至于流言，现在的能平息，也会起新的。不过，她没机会听到，不就等于平息了吗？
林妙妙还真的开始思考可行性，似乎是个办法。
长叹一声，“我要真去了沙漠，得去几年啊？不会要等绿树成荫了才能回来吧？”
“说着玩呢，你还当真了？”张文怡这回真心笑了。
当真了就好。
一旦去了想回来恐怕就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