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现在?有了个真实案例——
碧隐岛有鲛人,其名为顾临川。顾临川之长,一个棺材装不下。
“这个木箱的高度尚且还有一些空间,要不……”这次是顾临川先开口,试探着建议道:“我平躺着,晚晚你躺在?我的身上??”
“啊这……好?吧。”
虽然不太情愿,但阿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你先坐在?我腿上?,”顾临川见阿树同意了,便率先躺在?木箱底层,再仔细指导着阿树的动?作,“我扶着你慢慢往下躺。”
阿树站在?顾临川的两?.腿之间,屈膝缓缓试探着往下坐。顾临川顺势扶住她的纤腰,稳稳当当地将她侧身摆放在?自己身上?。
她浑身别扭地慌,脸颊一点一点的升温,逐渐变得滚烫。她呆呆地顺着顾临川的动?作引导,四?肢僵硬地坐在?他的腿上?。
“你就不能往旁边挤挤?这样我就可以坐在?木板上?了。”
阿树努力挺直脊背,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两?人身体间的接触。
然而?无济于事。
身下男人体温温热,透过薄薄的夏日衣衫,毫无保留的传递到她身上?。似乎连那双修长双腿上?的肌肉线条,都能清晰的勾勒出来。
一种陌生的炽热感自下而?上?卷席全身,酥酥麻麻,又让人无比燥热慌乱。
活像是一只在?油锅上?煎炸的麻辣兔兔。
之前在?隐岛的时候,阿树经?常趴在?顾临川的背上?。对?她来说,这种肢体接触是除了君景逢之外的人,她可以接受的最大程度。
可是现在?,阿树和顾临川是正面相对?。
背脊给人的感觉和正面接触是完全不一样的。
阿树正手足无措着,仓促一低头,撞进身下男人神色自然的眼睛中。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在?黑夜中更显得精致美丽。
一时之间,更是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
顾临川叹了口气,温声哄着说:“晚晚,我知道你不习惯和其他人太过于接近。但现在?情况特殊,我们还要找到去风雨楼的方?法。要不你委屈一下,好?不好??”
阿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能强行?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紧张和羞涩感。对?上?顾临川的眼睛,鼓起勇气说:“你说得对?,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顾临川耐心地询问她:“你是想?趴在?我身上?,还是背靠在?我身上??”
仿佛在?问:鸡蛋是要单面煎还是双面煎?
“……”
能不能两?个都不选。
见阿树不说话,顾临川贴心的给她提建议,十分心细如发:“如果你想?要背对?着我的话,就要面朝着木箱盖子?。待会儿灭掉火折子?以后,黑漆漆的,晚晚你可能会觉得害怕。”
“……”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选?
死撑着面子?选择去面对?黑木板,自己吓自己吗?
阿树闷闷道:“……趴着吧。”
她要自闭了。
顾临川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像是一个阴险狡诈的猎人,耐心地守在?暗处,注视着眼前这只呆呆的小兔子?,一步步主动?跳进早已设置好?的陷阱。
这可是她主动?靠近的。
他可没有逼迫他。
顾临川语气平和正经?,说出口的话却不像正经?人该说的东西:“那你稍微转一下胯部,面朝着我躺下来,把头靠在?我的胸口,两?只手搭住我的肩膀上?,腿也可以……”
阿树忍无可忍,匆匆小声打断他:“够了,我又不是智障!”
顾临川描述的太过于详细和亲密,清泠泠的声线在?黑暗中响起,语调不疾不徐,有种说不出来的缱绻和缠绵。
阿树听?着他说话,感觉头脑都要冒烟了。
干脆一咬牙,什么也不想?了,横冲直撞地直接扑倒在?他的身上?,随便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没好?气的问:“这样可以了吧?”
却听?到顾临川小声急促地抽气声。
“嘶——”
阿树一愣,刚刚小凶兽似的冲劲儿逐渐褪去,迟疑地问:“我压疼你了?”
不是吧,她很轻的啊。
“……没事。”顾临川缓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复她。
嗓音暗藏着几丝喑哑,像把小钩子?似的挠人。
阿树的头正靠在?顾临川的肩膀处,耳朵侧贴在?他的心口。一半耳朵里传来他清晰稳健的心跳声,而?另一半耳朵里,则是少年压抑着的低喘声,若有若无,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下意识动?了动?指尖,抓皱了顾临川的衣襟。
“你到底怎么了嘛。”
阿树自己并没有发现,她此时说话的嗓音又软又绵,像是在?无意识的撒娇。
少女独有的娇憨和天真感,比密林中最甜蜜的果实还要甜美迷人,散发着诱人堕落的芬芳,几乎要让身下的人陷入疯狂。
还好?,顾临川硬是咬紧牙根,才保持住最后的冷静,压制下心底的躁动?和欲.望,没有顺着心意将阿树紧紧搂进怀里。
他轻笑一声,喉头震动?的触感顺着胸膛直接传入阿树耳朵里。
阿树不自在?地扭了扭头,却听?头顶顾临川不紧不慢说道:“我们好?像弄错了一个步骤。”
“什么步骤?”
顾临川仰躺着,眼底噙着一抹笑意。
木箱外的夜空漆黑如墨,一望无垠。繁星闪着微光,云月似尘土,格外的空旷悠远。
阿树听?见他笑吟吟的声音:“你现在?躺在?我身上?,我俩谁也没办法伸手将木箱盖子?合上?。我想?,风雨楼的人肯定不会来抬走一个敞开的箱子?的。”
“……”
阿树绝望了。
顾临川的言下之意很清晰。
两?人刚才光顾着尝试如何一起进箱子?里了,完全忘记将木箱盖子?合上?。因此,他们还要重新经?历坐起来,将盖子?推回来一半,再次一起躺下来,再将盖子?合上?的这一套过程。
也就是说,刚刚她做的全部白费了。
“顾!临!川!”
阿树咬牙切齿,气鼓鼓道:“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
顾临川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晚晚,是我疏忽了。”
不承认也不反驳,干脆了当的道歉,反而?叫阿树满腔羞愤都堵在?喉咙里。
到底是正事要紧。
阿树只能不甘不愿地噘着嘴,任由?顾临川扶着坐起身又再次躺下,终于顺利将盖子?合上?。
两?人面对?面安静地躺在?箱子?里,彼此间只有浅淡的呼吸声交错着。
除此以外,箱子?内外都是一片寂静。
阿树努力竖起耳朵,在?彻底漆黑无光的箱子?里安静的等待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甚至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时间。
她想?开口询问。
可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只大手突然压在?她的后腰上?,恰好?卡在?微微凹陷的腰窝处,温热的触感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融化。
阿树瞬间僵住,到嘴边的话都忘记说了。
她睁大眼睛。
随机听?到顾临川用内力传音:“嘘,有人来了。”
片刻后,放在?腰后的手也挪开了。
阿树这才知道,顾临川是发觉有人走近,想?阻止她出声说话,才不得已将手放在?她的后腰敏感的位置,省得她说话惊动?了外面的人。
又过了片刻,木箱轻轻晃了几下。
是风雨楼的人来了。
外面的人将箱子?稳稳地抬起,悄无声息的迅速移动?,顷刻间消失在?黑夜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远在西山府焦急等待的谢琅:这两个人是来公派出差谈恋爱的吗?